这一看,我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从我们上空掠过的是两架螺旋桨飞机,从机身上的红色五角星图案,可以辨别出是我军的战机。原来是我们的战机在执行空中巡逻任务啊。我这么想着,弯腰钻进了吉普车内。
我们刚回到指挥部,通讯处长洛普霍夫就给我送来了一份电报。并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这是刚收到的来自白俄罗斯方面军司令部的电报。”
我在看电报的时候,奇斯佳科夫和基里洛夫都紧张地望着我,两人都迫切地想知道罗科索夫斯基发给我的电报里,究竟说了一些什么。
我看完电报以后,随手放在了桌上,然后微笑着对两位等不及的副手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在电报里说,白俄罗斯方面军追击退却之敌的部队,如今已进抵图霍夫卡、新贝霍夫、日洛宾以东和莫济里以东的确,并就地设防固守,防止德国人狗急跳墙。除此以外,他们还得到了战斗在维捷布斯克、莫吉廖夫、戈梅利和波列西耶州的游击队的积极援助。”
我的话说完后,基里洛夫忽然问道:“对了,丽达,为什么很久没有罗曼诺夫将军的消息,自从基辅突围到现在,我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我也不清楚。”说实话,我还非常怀念这位曾经和自己搭档过的将军,“最高统帅部任命他担任游击集团军司令员以后,好像就没有听人再提起过他。”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罗曼诺夫的活动区域,就在切尔诺贝利附近,距离基辅也不远,但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解放基辅还是保卫日托米尔的战斗,都没有看到他的部队参战,也许他发生了什么意外,已凶多吉少了。
奇斯佳科夫的耐心很好,他等我和基里洛夫聊了一阵罗曼诺夫将军之后,才开口问道:“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忽然给我们来一份这样的电报,不知道有什么用意吗?”
“这还不明显吗,我的副司令员同志。”我将电报推到了他的面前,接着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向我们通报该方面军部队的所在位置,可能是为了让我们做指挥员的心中有数,这样部队赶到战场时,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投入战斗。”
“投入战斗?”奇斯佳科夫拿起罗科索夫斯基的电报刚看了两眼,听我这么说,连忙又放下了电话,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我能听到什么风声。”我边说边用手指了指奇斯佳科夫面前的电报,继续说:“我是根据这份电报推测出来的。以我对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了解,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给我们发这样一份电报。您瞧瞧,上面写的这几个地名,在下一阶段的战斗中,肯定是主要的战场。我们要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一边训练部队,一边熟悉那里的地形,这样等我们集团军被调过去的时候,才不会出现两眼一抹黑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啊。”奇斯佳科夫拿起电报重新看了一会儿,然后又问我:“那您觉得我们将在什么时候,加入到对敌人进攻的战斗中去呢?”
“应该在一月中旬左右。”我指着摆在桌上的地图,向两人分析道:“根据我对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了解,他肯定会将我们部署在整个方面军的左翼,集团军的部队莫吉廖夫展开后,再向西面的卡林科维奇和莫济里发起进攻,在夺取这两个城市后,再在该地区就地转入防御,等待春季解冻集结来临之前,抓紧时间囤积物资和积蓄力量,准备再次发起全面进攻。”
奇斯佳科夫盯着我所说的两个城市所在的位置,看了半天,然后才悠悠地说:“假如我们的部队夺取了卡林科维奇和莫济里,那么就可以通过切尔诺贝利,和瓦图京大将的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防区连成一片。这样一来,我们的两个方面军在接下来的战斗力,就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可以遥相呼应了。”
就在我们讨论如何进行白俄罗斯境内的攻略时,忽然听到门口有个熟悉的声音在问:“呦,这里挺热闹的嘛,你们在讨论什么啊?”
我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别济科夫从门外走进来,便冲他点了点头,客气地问:“参谋长,您回来了。”
“回来了!”别济科夫摘掉头上的海狸鼠圆筒帽,随手挂在了旁边的衣帽架上,然后朝我们走了过来,边走边说:“忙了两天,总算将所有的物资分配下去了。”
“说到装备,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对您和军事委员说呢。”奇斯佳科夫说这话时,眼睛一直望着我,他用目光在征询我的意见,询问是否该城里有德军间谍的事情,告诉他们。在看到我点头表示默许后,他接着说道:“我们昨天接到了内务部的报告,说他们截获了一份德军的电报,里面详细地记录了我部的兵力和布防情况,甚至还有您所制定的装备分配计划等等……”
“什么?”听到奇斯佳科夫这么说,刚刚坐下的别济科夫一下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他急吼吼地问:“见鬼,德国人是怎么弄到我军机密的?”
“是一名被德军收买的近卫第77师的作战参谋,趁着档案员疏忽之际,偷偷地配了档案室的钥匙,连夜潜入档案室盗取的资料。”奇斯佳科夫见到别济科夫一脸怒气的样子,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过他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抓住了,这真是太好了。”听说盗取资料的奸细已被抓住了,别济科夫激动地问:“有没有将他在城里的同伙全部挖出来,然后在统统枪毙掉?”
“没有,我们暂时没有动他们的同伙。”奇斯佳科夫看了我一眼,继续对别济科夫说道:“就算是抓住的奸细,我们也只是派人将他控制了起来,并没有枪毙。”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不光别济科夫觉得奇怪,就连基里洛夫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别的部队抓到这样的奸细,通常是简单地审问一番,获取了必要的情报后,对于奸细的处置都是直接处决。
“军事委员、参谋长,你们不要着急,听我给你们解释。”奇斯佳科夫将我昨天所说的话,向两人详细地重复了一遍,最后说道:“我觉得司令员同志所采取的这种措施,是完全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