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济科夫的声音消失后不久,空中忽然连着升起了好几颗红色的信号弹。别洛夫在谢罗夫的身后向他解释说:“副人民委员同志,您看到那红色的信号弹了吗?那是我们发出的进攻信号,您很快就能看到成千上万的指战员,从自己隐蔽的战壕里,勇敢地朝敌人占领的高地冲过去。”
由于教堂在城东方向,所以只能看到近卫步兵第22军的情况。随着信号弹的升起,城东的四个师向敌人的阵地发起了猛攻。最左侧的是巴克索夫少将的近卫第67师,中间的是巴巴欣上校的近卫第71师,最右侧是切尔诺夫的近卫第90师。而阿斯卡列波夫少将的近卫第77师,则跟在这三个师的后面,冲向了敌人的防御阵地。
从战士们已发起进攻,我就举起望远镜紧张地盯着战场上的情况。此时天空已微微发亮,再加上前方高地还在燃烧的火光,使我能看清楚指战员们向前推进的情况。只见战士们为了提高速度,都是直着身体向前冲,力求尽快冲上敌人的高地。而重机枪手和迫击炮手,则拖着马克西姆重机枪或者扛住迫击炮,远远地跟在后面。
我军出击的地点,离敌人的高地有差不多两公里。眼见得指战员们离高地越来越近,而高地上却没有半点动静,谢罗夫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在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敌人没有还击,难道他们在刚刚的炮击中,都被我们的大炮消灭了吗?”
而我却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因为根据我的经验,德国人迟迟没有还击,肯定是想等我军靠近了再打,这样他们就能给我军造成极大的伤亡。
果然,当我们的部队离高地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德军阵地上的机枪、冲锋枪还有步枪一起开火,让冲在最前面的指战员齐刷刷地倒下了一大片,后面的连忙就地卧倒,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而跟在后面的重机枪手和迫击炮手,连忙寻找合适的位置,构筑机枪或者迫击炮阵地,准备对德军进行火力压制。
我连忙转身抓起身后的报话机话筒,冲着话筒喊道:“喂!喂!别雷将军吗?立即命令你的坦克开炮,摧毁那些复活的火力点,掩护我们的步兵冲上高地。”
当部署在高地正面的那些坦克开火后,暴露出来的火力点被一个接一个摧毁了。战壕里的德军,也被我们的坦克炮火和重机枪机枪火力压得抬不起头。这时,我看到一名戴着大檐帽的指挥员从地上爬起来,将手里的手枪高高地举过了头顶,转身向着战士们高喊着什么。等他转身朝山坡顶冲去时,无数趴在地上的战士也站起身,跟着他冲了上去。
看到我们的指战员如同潮水般地漫过了那个高地,谢罗夫放下了望远镜,扭头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您看到刚刚那位指挥员了吗?正是因为他的果敢,我们的部队才能这么快冲上敌人的高地。等战斗结束后,我要见见这位指挥员,和他好好地谈谈。”
对于谢罗夫这种心血来潮的提议,我真是哭笑不得,切不说隔那么远光线又暗,我根本没看清楚对方是谁。就算知道是谁也没什么用,战斗刚刚开始,说不清楚他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就牺牲了。不过我不能当众驳谢罗夫的面子,只好含糊其辞地说:“好吧,副人民委员同志,等战斗一结束,我就将这位指挥员找来见您。”
谁知我的话刚说完,谢罗夫就连连摆手说:“不能等到战斗结束,您最好现在就给前沿的指挥员打电话,向他们询问一下首先冲上敌人高地的指挥员是谁?”
“好吧。”既然谢罗夫提出了找个请求,我也不好反驳他,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办。我扭头吩咐别济科夫:“参谋长,刚刚的那个地段是近卫第71师负责的,你给巴巴欣上校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看清楚第一个冲上高地的指挥员是谁啊?”
“是!”别济科夫听到我的命令后,立即让报务员接听了近卫第71师,然后大声地问道:“喂!巴巴欣上校吗?我是别济科夫,司令员同志让我问您,刚刚第一个冲上敌人高地的指挥员是谁?……什么,您没有看清楚?……我给您十分钟的时间,一定要查清楚这位指挥员到底是谁!”
……
在我军指战员所发起的猛烈攻击下,德军在外围的高地一个接一个地失守。看到别雷将军让人用木头铺出了一条通道后,波夫斯基也沉不住气了,他打电话向我请示说:“司令员同志,既然坦克军已经上去了,那么我们的炮兵部队是不是也应该向前移动一点了?”
“怎么个移动法?”我有点不解地问道。
“我让炮兵沿着坦克军所铺设的道路,推进到高地那里,在山坡上建立新的炮兵阵地,这样我们就可以居高临下地打击德军剩下的防御工事了。”
我听后,觉得他的这个提议还不错,便点头表示同意:“好吧,波夫斯基将军,就按照你所说的办,不过你要将不少两个炮兵团的大炮,部署在高地上,为我们的进攻部队提供炮火支援!”
……
坦克部队上去了,大炮也部署在了制高点上,德军在城外剩下的那些防御工事,就显得不堪一击。战斗进行到中午时,各个方向的指挥员都传来了消息,说己方有部队已冲进了城里,和德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听说有部队冲进城,谢罗夫一直紧绷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我说道:“奥夏宁娜同志,几个小时前,您告诉我,说能在二十个小时内解决战斗,我还多少有些持怀疑态度,不过现在的战斗进展情况如此顺利,也许还用不了二十小时,你们就能全部解决掉城里的敌人。”
谢罗夫站在我的身边,让我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此刻看到他的心情愉快,我趁机说道:“副人民委员同志,这钟楼上的风大,您还是到楼下去休息休息,喝杯热茶暖和一下。您看行吗?”
谢罗夫听我这么说,立即爽快地答应道:“好吧,那我就在楼下的指挥部里等着您胜利的消息。其实就算您不说,我也打算下去了。”他冲我狡黠地眨了眨眼,小声地说,“我在这里,可能您一直浑身不自在吧。所以我还是早点下去,免得惹人讨厌。”
……
接下来的战斗进行得非常顺利。德军在莫济里本领就只剩下不到两个师的兵力,而且大多数都部署在外围阵地,在我军的炮火打击和步兵的攻击下,早就损失惨重。城里剩下的那点兵力,哪里扛得住我们十几个师的轮番进攻。
战斗进行到下午四点,枪声变得稀疏起来,城里的德军开始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
一面鲜红的军旗,插在了莫济里市中心的最高建筑物上,宣告着这座饱受德军奴役的城市,重新回到了我们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