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吧。”我看到外面的情形有点不妙,连忙开口说道:“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员。”
姑娘在和布科夫说话时,可能没有想到在敞开车门的装甲车里,还坐着我这么一位。我突然一开口,把她吓了一个哆嗦。等她转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用怀疑的语气问道:“指挥员同志,您真的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员?”
“没错,我叫奥夏宁娜,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员。”我没有起身,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笑着和姑娘对话,“现在你可以表明你的身份了。”
“奥夏宁娜?”姑娘将我的名字重复一遍后,忽然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盯着我。过了一会儿,她放下了捂住嘴巴的手,试探地问:“您就是近卫第六集团军司令员奥夏宁娜将军?”
如果是刚刚我让姑娘吃惊,此刻就是这位姑娘让我们所有人吃惊了。我自问自己的名声,还不至于大到路上随便一个行人都知道的程度,此刻我对面前这位姑娘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心里暗想这是不是德国人派来暗杀我的啊?
正在我准备把手搭在枪套上,做好防范措施的时候,站在姑娘身旁的布科夫已经动手了。他将姑娘的左手反剪在身后,然后用手枪顶住姑娘的头,恶狠狠地问道:“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司令员?”
姑娘没想到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就会让身后的人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他慌忙边挣扎边紧张地说:“自己人,我是自己人。我知道奥夏宁娜将军,是有原因。”
我看到姑娘在说话时带着哭腔,而且眼眶里也有泪水在闪烁。从她的反应上,我判断她应该不是什么德国人的特工,便冲布科夫摆了摆手,吩咐道:“少校,放开她,让她上车。”
“司令员同志,”布科夫松开姑娘的手以后,手里握着的手枪却还指着对方,同时紧张地提醒我:“在搞清楚她的身份以前,不能让她上车,这样太危险了。”
我知道布科夫是职责所在,没有搞清楚姑娘的身份以前,他肯定是不会让她上车,于是我笑着问姑娘:“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是做什么的,以及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
“将军同志,”姑娘站直了身体,红着眼睛对我说:“我叫萨莎,是附近村子里的,是一名地下抵抗组织的成员。我之所以知道您的身份,是因为我以前在苏联情报局的战报中,听到过您的名字,您曾经指挥部队在全年年初,成功地从敌人的手里解放了基辅……”
“见鬼,”布科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萨莎后面的话,“据我所知,德军占领村庄以后,会把所有村民家的电源都掐断,以防他们通过广播收听苏联情报局的战报。我想问问你,在没有电的情况下,你是怎么收听到节目的?”
“没错,指挥员同志,村里的电都被德国人严厉控制起来了,只能他们使用,而我们就算照明,也只能点蜡烛或者油灯。”萨莎扭头望着冲她发难的布科夫,不卑不亢地说:“但是我的叔叔家旁边,就有一条电线通过,他每天等到天黑,就用绑在竹竿上的挂钩,将线搭在德国人的电线上,这样我们的收音机就有电了。”
萨莎的叙述很有现场感,我仿佛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人,每天等天一黑,就拿着一根长竹竿,小心翼翼地从屋里出来,然后将连着电线的挂钩搭在德国人的专用电线上。
萨莎的解释,让布科夫消除了对她的怀疑,他甚至还伸出手去搀扶她上车,同时用亲切有礼的柔和语气对萨莎说:“姑娘,你在外面呆了这么久,一定冻坏了吧?快点上车暖和暖和,和我们一起出发。”
等姑娘坐上车以后,布科夫还掏出一个不锈钢的酒壶,拔掉盖子递到了姑娘的面前:“来,亲爱的萨莎,喝一口吧,这样能让你暖和点。”萨莎抬头望着向自己献殷勤的男人,从他的手里接过酒壶,却没有立即喝,而是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我。
“喝吧,萨莎。”虽然我基本不喝酒,但却不反对别人在不过量的情况下,喝点酒来御寒,此刻见萨莎局促不安的样子,我连忙用柔和的语气说道:“你肯定冻坏了,喝两口御御寒,这样你的身子感觉暖和点。”
听到我这么说,萨莎抬头看着布科夫,甜甜地笑着说了句“谢谢”,然后将酒壶凑近唇边喝了一大口。
看到萨莎要将酒壶递还给自己,布科夫连忙客气地说:“再来点!”
萨莎使劲地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将手里的酒壶递还给布科夫,同时说道:“不喝了,再喝酒醉了,谢谢您!”
等布科夫将酒壶收起来以后,我望着萨莎,一本正经地问道:“好了,萨莎,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拦我们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