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夫可能察觉到我的异常,便将目光投在我的身上问道:“丽达,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处置这批被解救出来的战俘呢?”
“这还用说嘛,”听到朱可夫这么问,我立即回答说:“方面军的部队在经过长期的战斗以后,减员情况非常严重,如今很多连队只剩下二三十人。如果能将这批解救出来的战俘,经过甄别之后再补充进部队的话,部队的战斗力将在极短的时间内得到提高。”
“参谋长,你的意见呢?”对于我的这个建议,朱可夫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又向索科洛夫斯基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元帅同志,”索科洛夫斯基听到朱可夫的这个问题,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瞅了我一眼后,小心翼翼地说:“最高统帅本人曾经说过,我们没有战俘,只有祖国的叛徒。”
索科洛夫斯基的话让我不禁傻眼了,我心中暗自责备自己,怎么光想着用战俘补充部队,却没忘记了斯大林的这句“名言”。
“那你呢,克赖纽科夫同志。”朱可夫在征询了我们的意见后,又将矛盾推给了克赖纽科夫这位军事委员:“你有什么想法?”
看到朱可夫在针对重大问题时,先征询所有人的意见,然后再综合众人的意见,做出最后决定的做法,让我感慨不已,心说这才是真正的御下之术,我要跟他多学学。
“元帅同志,”克赖纽科夫的想法,显然和索科洛夫斯基如出一辙,他再重复了斯大林的那句“名言”后,补充说:“我觉得这些人都不同程度地被德国人洗过脑,如果将他们编进队伍的话,会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因此我建议,将他们都送到古拉格集中营去,让他们在那里接受重新教育。”
我听到克赖纽科夫的这个提议,心里不禁为这些获救战俘的命运担心起来。要知道古拉格集中营都在西伯利亚或者是北极圈,让这些在德军战俘营里保守折磨的战士,前往数千公里的集中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死在路上。
想到这里,我鼓足语气对朱可夫说:“元帅同志,我不同意军事委员的说法,如今部队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应该在经过简单的甄别以后,将这些指战员编入部队加强我军的实力。”
“如果他们心存二心,一旦将他们编入部队,那么就是一个不安定因素。”克赖纽科夫等我说完以后,立即反驳说:“而且还有一种最坏的情况,没准这些人会在战场上倒戈。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又该怎么办?”
朱可夫见我和克赖纽科夫的意见相左,不由眉头紧锁。他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走动着,似乎正在努力地思考该如何处置这批获救的战俘。
“元帅同志,”克赖纽科夫也许怕朱可夫会赞同我的意见,还专门特意地提醒说:“要知道,我们解救出来的战俘,可不仅仅是这一万五千人。在科涅夫和第三方面军那里,也差不多有同样数目的获救战俘,总人数接近五万人。”
“什么,有五万人?”朱可夫听到这个数目时,不禁停下了脚步,吃惊地问克赖纽科夫:“居然有这么多人吗?”
克赖纽科夫使劲地点点头,认真地回答说:“是的,元帅同志,这还只是一个大概的数字。据我估计,真实的战俘人数,应该在七万人以上。因为目前有些战俘营的人数统计工作,还没有完全结束。”
如果真的只有一万五千人,没准朱可夫可以很容易地做出决定,此刻听克赖纽科夫说可能有超过七万人的战俘,他就变得慎重起来。他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然后重新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望着我们说道:“各位指挥员同志,你们有没有想过,假如将这七万人都编入我们的队伍,那么就能大大地缓解当前兵力不足的情况。可要是将这些人都押送到古拉格集中营的话,我们要调派多少的车皮和车辆,以及动用多少的部队护送。”
作为朱可夫的老部下,不管是索科洛夫斯基还是克赖纽科夫,假如还听不出朱可夫的画外之音,两人这么多年就白混了。索科洛夫斯基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元帅同志,目前我军的兵员缺额很大,要在短期内,获得上级的补充,是不太现实的,所以我认为将这批获救的战俘,编入我们的作战部队,是非常合适的。”
“没错,元帅同志。”索科洛夫斯基一说完,克赖纽科夫连忙附和道:“这几万指战员在德军的战俘营里,受尽了折磨,如果我们将他们编入部队,他们为了洗刷在战俘营里受到的屈辱,一定能爆发出超人的战斗力。”
“好吧,”朱可夫见找两位副手都同意了自己的看法,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他把目光望着我,问道:“丽达,你呢,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虽然我明白朱可夫只是随便那么一问,但还是挺直身体认真地回答说:“元帅同志,我觉得您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我们刚刚决定了战俘们的命运,便有一名参谋走过来报告说:“报告元帅同志,外面有位特勤处的指挥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应该是审问出什么结果了。”索科洛夫斯基在对朱可夫说完这句话以后,便转身吩咐参谋:“请特勤处的指挥员进来。”
不一会儿,一名内务部的少校,便在参谋的带领下,来到了我们的面前。他抬手向我们敬了一个环礼后,对着朱可夫说道:“元帅同志,我们已经从抓获的刺客嘴里,问到了我们想要知道的情报。”
朱可夫微微有些惊诧的问道:“这么快就审讯完成了?”
“是的,元帅同志。”少校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据刺客供认,他原来西南方面军的一名上尉,在战争爆发后不久,就在乌曼战役中被德军俘虏。去年我们攻击基辅时,德军从战俘营里挑出了一批仇视苏维埃的人员,经过短期的培训后,就派遣到正在激战的地域,混入我军的内容,伺机进行刺杀和破坏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