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视觉来的更快的是听觉，周围临近的都是细细碎碎的嘈杂交谈，但就是由于一层又一层迭在一起，反而让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时不时在远处能听到“特殊”的东西——粗犷的咆哮、少年带着情欲的呻吟、尖锐的争吵、碰杯的清脆玻璃声……

蒙蔽双眼的黑斑逐渐消退，她看见了“黑市”的全貌。

这是一个巨大的甜甜圈一般的地方，中间突兀地出现了一大块空缺，周围都是林立的小店铺，风格也是千奇百怪，好像是把地球上所有的历史与文化搅碎了倒在了这里。一个店门口用巴洛克浮雕装点，在其尖角处还挂着类似中国结一般的编织品。有的只是拿了一块布摊在地上了事，也有的用半透的金属质感材料树立店面，甚至是半空中也有叁叁两两的小摊子漂浮着。大部分的人都长得奇奇怪怪，身长近叁米的壮汉，和她本来身高差不多的少年，肆意露出了一部分兽型的男人漫无目的地闲逛。

“小哥，新来的？”在她细致地观察，还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看过去，那个人的长相实在太过平凡，似乎下一刻就会消失在脑海里，而且只比这具一米七五的身体略高。施若涵点了点头，以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那人搓了搓手，以一种油腻的语调说了下去：“这黑市啊，你可不知道，连一块巧克力都能卖出五百星币的高价，你要是看中了什么东西连叫价的资格都没有。”

施若涵若有所思一般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打工的地儿，也不是没有，但要么来钱慢，要么就是骗骗你们这样的菜鸟。”他更加顺畅地说下去，“正好啊，我这有个好差事……诶，先别走，这是我们店铺的联系方式，以后要是有想法了再来看看，我姓钱啊，和他们报我名字给你多点工资。”

又被拍了拍肩膀，钱某人就直接毫不留恋地扭头走了，准备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爱巢夜总会，诚聘非战斗型兽人即兴表演，日薪一千，外加提成。店铺：xp69419。”

施若涵看了看这张极简主义的光幕，随手存进了光脑内，并没把它放在心上，看这名字就不是很正经的样子。她像一只轻盈的猫一样穿梭在来来往往的兽人内，由于实在没有什么竞争力，又太过平凡，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也让她有些新鲜，原来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吗，拥挤、匆忙、又平凡，但十分让人放松。

她状似不经意地眼睛瞟来瞟去，周围的摊子基本都是门可罗雀，偶尔有几个讲价的也显得很克制，只有几家看起来门面比较豪华的才有人群挤着买东西，她只能看得到这好像是什么丝状的光幕，得手的兽人直接存入了光脑，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逛着下一个。

商品倒没有那个男人说的什么巧克力之类的，几乎都是一看就出于理解范围之外的东西，比如一个硕大到像模型的眼球，一小盒子紫色黏液，干燥过的迷之叶片，这些一看都没有激起她兴趣的东西要价几百到几万不等。

周围也有些餐馆酒吧之类的歇脚处，但她可能是由于精神力比较强，就算一直走了小半个市场都没有感觉到什么精神的疲劳。而且这些店面门口的菜谱上也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辣炒妈妈麻肺，垃圾星空运机油，翻拌奶汁头皮屑，一看就没有任何胃口好吗！

“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啊——”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极大的骚动，男人们交迭不断的交谈几乎形成了一层音浪，让施若涵不得不往远方看过去。

“爱巢夜总会的新人首秀！本次的主角是本体为白兔的小寒！一年四季都在发情，无论什么对象都可以接受的淫乱少年，经过初步调教已经可以接受牛型兽人本体的插入！”

正当她随着大流往人群聚拢的时候，主持人已经大声将广告词念完，周围的人或是惊呼或是喘粗气的，也有的老鸟嫌弃还是双倍兽人的组合，从人群中退出去了。这恰好给了施若涵更近的位置，透过人群的缝隙，台子上的景象一清二楚。

瘦弱的兽人正在后穴涂抹润滑油，而他面前的正是一根极为粗大的按摩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