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布宗的塞姆师团营地,塔楼上西奥多罗在看着对面营地的动向,哈哈笑起来,“沉不住气了吗?不愿意凭借拥有草甸和河流的平旷处据守,最终要流窜去帕弗拉哥尼亚的山地,那里可是入易出难。”接着老将军传达了命令,“全军在次日搭建浮桥,渡过哈里斯河,接着与皇帝的军马会合,追击高文的军队,在山地里把他们给消灭掉。”
崎岖的帕弗拉哥尼亚山地里,到处横倒着古代残缺下来的水渠碎砖、廊柱和雕像,还有野兽在出没,在百年前这里虽然荒芜贫瘠些,但还有为数不少的集镇存在,但当土库曼人与塞尔柱人骑着马席卷而过后,绝大部分的军镇和城市都被无情洗劫摧毁了,剩下的也被加固,成了突厥加齐武士们的据点,他们平日里聚居在当间,而后四出骑马打劫,满是砂砾的山坡上,留下他们的行行蹄印。
笨重的辎重全被丢弃,所有的人都是轻装前行,故而能及时找到补给是非常重要的,好在有卡贝阿米娅的信徒们引导,能有效地寻到不多的草木和水源,让各个分遣队的行军足以支撑下去。
各个山谷隘道处,几支分遣的队伍,时而在走出后,得以会合在一起,接着行走过一段相对平坦的旷野后,又被迫在重新扑过来的沟壑间分割行军。许多情况下,高文只能看到在那边的山坡后,有旗帜晃动,并且响起了飘缈的号角喇叭声,用于互相联络。
不过哈里斯河,倒是作为大连队行军天然的左翼屏障,隔绝了大部分达尼什蒙德突厥人的袭扰,故而道路虽然崎岖艰苦,但突厥人的士兵并非大规模对他们发动袭击——只有些零散的斥候骑兵,在山坡上观测了他们会儿后,就很快消散了踪迹。
第二天时,哈里斯河边营地里最后三支连队,在向导指引下,由梅洛和比雷尔统帅,也开拨走入了帕弗拉哥尼亚地区,跟在高文大部队后面大约五十古里后紧急行军——虽然距离是五十古里,但直线距离怕是连十个古里都不到。
“加快速度,尽快抵达冈加拉城堡,突厥人的轻骑已经察觉,阿马西亚城当中的达尼什蒙德埃米尔,很快就会了解掌握我们的行踪。”高文看着下面蜿蜒曲折的山道,和不断前进的士兵们,不断督促着,小肩舆里坐着的安娜,隔着垂帘看到——那位异端女执政官,已骑马靠在高文数尺开外的地方,“这代表她已经对大蛮子没有戒心和敌视了。”
“但这也代表着,说不定大蛮子在说服她时,两人真的发生过什么......这种‘什么’,我和大蛮子间还没发生过,是不是已经到了摔跤和骑马的阶段.......虽然我在之前表示全权委托,可......”于是安娜的心情忽然变得不佳起来,这种感觉她还是初次涌起。
“可恶!”安娜的口中,居然不知不觉出来了这个名词,让旁边的阿格妮丝,和在外面侍立的斯达乌拉乔斯都诧异起来,而后胖宦官是有眼力的,很快就清楚了安娜意有所指。
当肩舆与高文卫队并行,越过一片被云雾缭绕的山岭后,安娜嘟着嘴,扯着衣服前的系带,这时候隔着垂帘,忽然有身影骑马靠了过来,安娜心念是大蛮子,心中突然又有种喜悦和心安的感觉,便立即将垂帘给揭起,但印在眼中的,却赫然是女执政官的脸,安娜似乎觉得,对方的脸颊比起先前要丰润增色不少,“请问有什么事吗?”安娜虽然失望,还有些愤懑,但基本的礼仪还保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