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日暮时分,那人要抢我的钱币,扭打当中我可认不出相貌来啊。”那农妇也是莫名所以,周围的手持法典残稿的自新会执事也是相顾无言,要是证人实在无法辨清,那可就真的弄不清楚,因为这个农夫和伐木工的身材都差不多,在城门甬道前,连打着火把的警卫士兵都没看清楚,更不要说是当时极度恐慌的被害者了。
“我当时正在集市上购买农具的包铁,接着就看到了这个小偷抢了这位大婶的钱,当时就追了上去。”农夫说着,还将包裹里的包铁部件给取出来当作凭证。
这会儿,在垂帘后听审的安娜,开口问到,“这么多包铁,当时应该有碰撞的声音啊。”
结果这时候农妇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我想起来,抢我钱的人,似乎也背着个麻布背囊,里面是铁器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
当时一片哗然,农夫的脸色涨红,许多旁听的伐木工高声叫骂起来,恳请垂帘后的紫衣公主,评判出公道来,不然他们就舍弃自新会和伽尔伽努斯兄弟会,前去山上修道院申请神判去。
不得了,这可关系到军政府的司法尊严,不能不审讯清楚,安娜便沉吟了下,便转头询问那伐木工,“案件发生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我刚刚从圣俸林地里砍伐了些成材的树干树枝,削成柴薪,送到集市里去售卖。”那伐木工便如此答复到,安娜颔首,称许他的诚实,而后下令“把伐木工的背囊也解开。”
伐木工大多是没有地产的贫民,他们的行会只能依附军政府,在林地和沼泽们谋生,故而也是最支持军政府的。
执事们上前,解下来一看,摆在庭院里的,全是伐木工的工具器械,自然也全部都包铁的,这下旁观的农夫的亲戚邻居也叫嚷起来,说既然都是这样,那么不能把受害农妇的证词为判罪的依据。
这下,似乎又陷于了僵局,安娜扭扭身躯,在座椅上思考了起来,歌德希尔德就微笑着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
大约半分不到,安娜重新在垂帘后坐正了姿态,于是乎庭院里的人再度安静下来,等着紫衣公主兼督农司司长的看法见解。
“当时是暮色时分,光凭证人的回忆,已经很难判定了。不过,警卫士兵请告诉我,城门甬道距离集市有多远的距离?”安娜发问。
两名城门警卫士兵上前跪下致礼完毕后,说并不算远,大约也就一百个安娜尺上下的距离,所以这么短时间内他们也没有看清楚谁是窃贼,谁是帮忙抓窃贼的人。
“那你们再去跑一趟,背着所有装着包铁的行囊。”安娜带着慵懒和看戏的语调,如此说到,当即许多人表示不理解,判案既不依据法典,又不进行神判,如此做是哪般呢?
但紫衣公主的命令无法违背,即便她完全是胡闹的,乱哄哄当间,警卫士兵和自新会执事,就把两位给送到了集市税务所所在的地点,这里正对着城门处。
而安娜和歌德希尔德,则登上了市政司税务所的楼层,“高文叫我嘱咐你,以后居住的话,一定要择高避湿,还有就寝要用轻纱做成封闭式的帷幔,抵挡蚊虫,这样这种恐怖的病就不容易再度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