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塔上的高文和乔瓦尼,连动都未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发石弹砸下的轨迹,从他们的头顶上而过。接着,这样的石弹越来越多,许多士兵最早还是伏低在据马子墙,或城门塔后面的,有些惊恐地感到敌人抛来的石弹黑影,电石火光般从自己身上飞过,但过了会儿觉得这群石弹的轰击,根本没有对他们和墙体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便陆续壮起胆来,转身睁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石弹在空中飞啊飞。
因为在格迪埃的设计下,营垒墙体都是低矮倾斜式的,以抛物线为弹道的波斯抛石机,根本还没碰触到营垒的墙体,就很高很高地飞了过去,落在了营垒当间松软的土地,或者空闲的帐篷,或积水的壕沟当中。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设计抛石机的时候,应该仔细看看敌人的营垒规制!”抛石机边上呆着奴兵和旗帜督战的阿马萨将军暴跳如雷,“现在你们这些抛石机都是用铁钉和木座固定起来的,要拆卸下来再退后更改弹道,简直是再麻烦不过的事。”
但是波斯匠师在他的马前跪称,他们也早已准备好了后手。
波斯匠师所说的“后手”,便是随后在队列里退出的一辆辆小型的连环抛石机,带四个木轮,十来个人手持盾牌,或护卫或推行,隆隆朝着营垒的战线而去。
在这群小抛石机的四周,都是鱼鳞般的强攻方阵,有步兵有骑兵有弓箭手及火罐手,在各自旗手的调度下,紧紧而勇敢地伴随着攻城器械,朝着高文的营垒重重压去。
“豪猪箭,射击啊!”待到敌人阵列如云般逼近到射程内后,子墙和拒马后,随着城门塔上乔瓦尼的旗帜挥动,数座豪猪射箭器随着锤击的声响,再度****出阵阵弩箭,在营垒正前方的半空里,飞成了群铺天盖地的“黑蝙蝠”,带着嗜血的呼啸声。
阿马萨阵头敢死的盾手在瞬间,疾跑到了各座己方小型抛石机面前,组成了盾牌和血肉组成的墙壁:为了节省体力,增快反应的速度,他们铠甲和头盔都没有,连武器都没有佩戴,大部分人只是裹了层识别的头巾,左右手持两面盾牌,就这样面对着射来的弩箭箭簇。
在“豪猪”冰雹雨般的打击贯穿下,敢死盾手血肉横飞,倒下死亡了一大片,其余受伤的哀嚎着,有的跪下翻滚,有的立在原地等待血流尽而死,有的在抓挠企图拔出射入躯体和手臂里的箭簇(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阿格妮丝设计出来的弩箭,都是没有羽尾的,只有个弧度的鳍,一旦楔入人的骨肉,再经过血的润滑的话,根本无法拔出)。
但这群敢死盾手的惨烈伤亡,却卫护了身后小型抛石机砲手们的安全。到处呻吟扭动的躯体后,阿马萨的波斯砲手们急忙将丢弃下来的盾牌,排在了低矮的横炮架前,接着两个人便一根绳索,很迅速地就拽动起来,转轴飞也般,带着密集的小石弹雨,朝着交错子墙内的守军士兵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