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目标短短时间就实现了一半,格里高尔喜出望外,毕竟正教信仰在整个叙利亚到黎巴嫩地区还是相当影响力的,所以高文让他很小心避开了“罗马帝国”这样的旗标,现在塔尔苏斯国在皇帝眼中毕竟和逆贼差不多。
格里高尔已经等不及高文派遣圣保罗学院学生来,他立刻叫旅团里担任后勤、筹算和监察的一批锦册兄弟会成员运作起来,查清朱拜勒和贝鲁特两地的土地、果园、水渠单册,好在之前攻陷这里的雷蒙德只顾着烧杀劫掠而已,对这样的东西始终不上心。接着兄弟会轻车熟路,很迅速为领地资产单册更换了姓名,分配了田产,并厘定了盐税、商品附加税、渔税等,稳定了局势。接着将七千居民按照“边民体系”编组起来,按照聚居地围绕几个高地哨堡展开,耕作自守。并且用几艘威尼斯船只运来的砖石、石灰与木材,迅速修葺恢复了原先的城防,最后格里高尔率先叫普拉吉特带着六个支队的士兵,登上威尼斯和温莫哈的船只,前去雅法增援圣城战斗。自己则和帕尔尼带着剩下两个支队,各自据守着两座城堡和海边高原,并和所有前来投奔的正教居民达成协议:所有男丁,和平时期耕作田地,在敌人来袭后,都必须保卫城堡。
朱拜勒向来以盛产葡萄和谷物著名,而贝鲁特则拥有得天独厚的海港和渔业。在格里高尔的快速有效运作下,不久后又有三四千叙利亚人和零散朝圣者来投奔,他们大多是从塔尔图斯跑来的,因为博希蒙德派遣诺曼人和亲信的新月教徒来占据土地,将不少旧的产业主人都赶走了,他们只能跑到朱拜勒来容身。
这块核心的土地,就这样被高文暂时占稳下来。
在通往阿盖尔山堡的背面,两千名瓦克夫兄弟会的士兵扛着尖利纤细的长矛,排成极长的队列,正在朝塔尔图斯地区撤还,这些人的军备很有意思,一面在作战时会模仿红手军集体排矛冲锋,一面又背负着如富图瓦行会士兵那样的箭袋和弓——一旦敌人距离较远,他们便将长矛用绳圈系在胳膊和肩膀上,举起弓箭阻射。
鄂斯都,也就是现在所称的“江摩”,抱着膝盖,因为那条腿的缘故,姿势有点古怪地侧坐在毛毡上,处身在山道边的一处空地边扎起的帐篷,他的弓和利刀摆在旁边,身边有几位撒拉森人立着。
“您应该在这片土地上自立。”其中一位裹着头巾的老者低沉着嗓音,语重心长,“先脱离阿勒颇,而后名义上投靠大马士革,趁机在腓尼基(古代黎巴嫩)壮大自己,基督的朝圣者都深入去圣城,那位安条克的博希蒙德,和塔尔苏斯的高文,都忙着在各自新占地镇抚秩序——而您,则应该带着轻骑,凭借您先前充当佣兵的威名,去推罗或者阿卡,我们会完全支持你占据那里,只要将两地连在一起,您的力量将异常强大。”
鄂斯都沉吟着,接着仰起了脖子,“可惜,我没有自己的力量。这些瓦克夫都是阿勒颇的子弟,基层的旗官也都是阿勒颇经学院的学生充当的。”
“在这个时代,凡事都瞻前顾后是无法成就大事的。先知当年起事的时,又有多少人愿意追随?阁下你还有二百多名直属的萨吉图斯骑兵,我们认为这已足够,更何况推罗城内现在还有两千多叛教的法兰克人(指雷蒙德的普罗旺斯人),足以固守自持。”其他几名老者都劝说道。
但最终鄂斯都还是拒绝了,“现在里德万苏丹对我很好,还将富饶的穆雅城堡封赏给我,给我姐姐美丽的花园,并委以我练兵统兵的重责,我只是个佣兵,既然雇主给了我价钱,那我就不能首鼠两端。况且推罗也好,阿卡也罢,将来肯定会处在朝圣者围攻征伐的焦点所在,我若坐守整个孤立地带,怕不是诸多基督领主的对手而自取灭亡。”
于是,那几名撒拉森老者叹息着摇头离开,一位叫韦立德.阿卜杜拉.盖瑟里的花白胡须智者,做了最后的努力,“这片土地已经居住了大批真正的信经者,只要你做了里德万和杜卡克都未能做到的事情,即持剑保护他们免受朝圣者的屠戮,就像朱拜勒的惨剧那样,你的势力就会如同雨后沙漠里的绿洲那般疯狂滋长。你甚至会得到大马士革,乃至埃及,成为安拉的宝剑,所有信士的保护人,和基督敌人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