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姆才不管女凯撒的解释,他已被这个大胆而激进的提案完全吸引了,“不管如何,起码安纳托利亚的宗教彻底服从于罗马城的教宗,这对于他来说,将是多么荣耀的功勋!”
于是宗主教很快就亲密地依偎在大主保人旁边的座位,连安娜都发觉自己被尴尬地排挤在一旁,无法插嘴。
宗主教感激地主动提出三个条件,表示他领导的塔尔苏斯公教会成员(已颇有些力量)在即将到来的,塔尔苏斯国反抗希腊帝国的战争里协助高文:
塔尔苏斯国年来缴纳积累下的十一税,本来是准备在塞琉西亚、泽菲利姆等各地兴建四到六座典雅公教教堂的,现在安塞姆愿以无息贷款的名目,送给大主保人充作卫教军的军费,以三年为期偿还;
公教会无偿派遣出三十名神职人员,和正教会、自新会的神甫一道,持十字架、圣物加入卫教军的“战场宣教队”,义务为士兵举办团祷、武器祝圣等激励仪式;
安塞姆手书信件送去罗马城的圣座,请求教皇在外交上加大对君士坦丁堡的谴责压迫,并颁布敕令严厉指令比萨、热腊鸭和威尼斯等城邦不得加入皇帝对高原的“侵略军”,来分解高文所肩负的压力。
“关于两大教会联合合并的事宜,我也会在信件里详细赞美,圣座冕下定会愉悦欣慰,并全力支持你势力的扩张。”安塞姆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高文也很亲密地,在烛火下靠了靠,手指捏着宗主教阁下的法褡边,“先前我在高原处没收了三十一座修道院的资产,有十座我交给具装骑兵团打理了,还有八座赠送给塔尔苏斯的正教会,剩下的全都给您。三年后我将十一税款项尽数返还给阁下,再加上您在伊科尼乌姆大贸易公司里的红利所得,最好交到巴里城银行去,这样在下一轮圣座枢机会议选举时,您会有充裕的资金——胜出。”
这话完毕后,安娜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因为她看到安塞姆黄灿灿的秃顶,带着些稀疏的毛发,在烛火下忽然闪出个灿烂的光晕,似乎安娜都听到了金属器皿般的清脆响声,她举起长袖微微掩住自己的嘴巴——看来向来利欲熏心的宗主教阁下,已经完全沉醉在这个方案里不可自拔了。
圣保罗耳厅,下午第三个时辰半,正门处往复台阶处,禁兵卫队分成两队自上踏着靴子走下,接着两面旗幡在急促的号角喇叭声举起,通往宫殿的夹道篝火一处处被点起,将周围照得透亮,但远处的宫殿还是和黑夜融为一体,让这条路似乎没有终点似的。
高文和安娜一起站在台阶下的水池旁,看着这条点满了焰火,但又似乎看不到尽头的道路,风顺着高墙间的夹道冲来,带着森然的呜呜声,“今日的夜可来得正早。”安娜拉住高文的手指。
“回去吧,在那边孩子们正等着我俩。”高文反手,将安娜的小手扣得更紧,坚定说到。
“嗯。”当风和火展现在安娜眼眸里时,她已被高文牵着向前了,记忆不由得回到数年前,在大竞技场外的广场上,鸟儿不断振翅飞起,阳光下她提起漂亮的丝质裙裾跑在高文的前面,不断地回头问着“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会将我扶上帝国女皇的宝座,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