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养母温暖丰腴的胸脯和胳膊环抱着,约翰也紧闭着流泪的双目,用手摸着玛莲娜茂盛浓密的头发,哑着嗓子说,“高文逆贼的军队可能马上就要攻入都城,朕的大谷仓被乱民焚毁,全城的军士、贵族和官僚大部分也都弃朕而去,连妻子也留在了布拉赫纳宫里。现在真的只剩下了你......”说完,约翰涕泗横流,口中哈着热气,贪婪地坐下,在他的养母肉浪起伏的胸前磨蹭,“连加利波利港的大船,先前也因为朕的失误,全都穿过海峡去了北方的攸克兴海去了。朕想要逃跑,自海路都不可能——朕彻底完了,彻底完了。”
“是我害了你,原本这个皇位名正言顺的就该是你的,是我的私欲害了你。”玛莲娜放声悲哭起来,“但请你不要放弃,我的孩子。我们折往北行,只要能遇到泰提修斯,那还可能有救。”
朱昆蒂娜宫晃动的窗棂,不断来回翻滚鼓起的垂帘、挂毯,夹杂着在外面被寒风吹进来的雪子,忽然抱着约翰的玛莲娜,看到柱子后隐隐立着个黯然的黑影,好像睁着双凄苦的眼睛,在定定望着自己。
玛莲娜惨叫声,这个黑影这一年来,始终在困扰着惊吓着自己,这是她心中隐秘的罪恶——约翰急忙扶起了昏厥过去的养母,关切询问她如何了。
“请带我走。”玛莲娜慢慢睁开了眼睛,对养子乞求说,此刻外面的喧哗喊杀声已一波逼近一波。说着,玛莲娜将自己的手扣住了眼前约翰的胳膊。
而后约翰另外只手也伸过来,握住她的手,十分温暖。
玛莲娜笑起来。
但很快她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约翰的手,慢慢但却有力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推开。
玛莲娜想要继续抱住对方,但猛力下却扑空,一下子跌落跪在地上,她的圣像绣金袍子上悬挂着的首饰叮咚作响。
约翰带着苦痛但决绝的表情,往后退了两步,站在养母对面,“对不起,朕还想恢复势力,所以不可能带着你走,你现在是整个帝国臣民仇恨敌视的目标,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带着你的。但养母啊,朕求求你,最后再帮助朕一下,最后一次。”
一个铅封与一卷文书,被约翰俯身摆在了目瞪口呆的玛莲娜前,玛莲娜对着其上随便扫了几眼,大约满满的全是她的罪行招认。
包括用美色蛊惑三任皇帝,操控扰乱帝国法庭,挑拨科穆宁皇族关系。还有毒杀亲生儿子君士坦丁,当然最让玛莲娜崩溃的是,那文书上赫然还写着,暗害阿莱克修斯皇帝的阴谋是她一手谋划的,她和妹妹玛丽安、妹夫西奥多罗是三个最主要的凶手,而约翰不过是因“年少无知”被她给欺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