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窕在玄关那换好拖鞋,再探手,那袋子食材已经被傅廷川提走了。
“老板娘!”徐彻站走廊里,眼瞅着姜窕过来了,喊得特欢脱。
姜窕朝他瞪了下眼:“别这么叫,把人都喊老了。”
“好好,不喊这个。”徐彻立马狗腿跟过去。
真·主子是谁?他已经不认识了。
“姜妹妹可以吧?”
“行啊。”
“那就姜妹妹。”徐彻得意地瞥了眼傅廷川:“姜妹妹——”
“诶。”姜窕轻轻应了声。
傅廷川:“……”
三个人一起来到厨房,傅廷川将袋子放上料理台,开始看里面的东西。
姜窕绕过去,小幅度挤了他胳膊一下:“让我来。”
男人立马让开半尺,把那块地盘给她。
姜窕把食材,一个接一个往外拿,徐彻站在右面,啧啧有声:“买了不少啊。”
“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姜窕答着。
“花了不少钱吧,记得跟老傅报销啊。”
“又不是自己没钱,什么事都得靠他。”姜窕弯着眼笑,说得却别有他指。
紧跟着,她又补充了句:“女人老依附着男人过日子,一点意思没有。”
徐彻原先招财猫脸一般的眯眯眼立马冻住了。
他也察觉到萦绕在四周的诡异氛围……
徐彻全程参与过傅廷川私底下找袁样挖姜窕那事,看姑娘这反应,应该是已经知情。
就在此刻,姜窕拿空了袋子里的东西,啊呀一声,说:“我忘记买火锅底料了。”
“我去小区门口看看,肯定有!”徐彻自告奋勇,这摆明是要支走他、和傅廷川“谈谈心”的借口吧,想必,几分钟后,就会有私人恩怨硝烟遍起。
他也谈过几场恋爱,深知女人发脾气的威力堪比核弹。
此时不脱身,更待何时。
“那就麻烦你了。”姜窕说得很是客气。
“没事。”徐彻裹上羽绒服,戴上针织帽,走了出去。
逃得太急,走到门外,才发现自己鞋都没换,吓得光脚丫子穿拖鞋就出来了,绝逼要冻死。
罢了罢了,冻就冻吧,反正,半小时内,他都不敢再进那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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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水壶嘟嘟煮着。
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声音。
姜窕敛睫,慢条斯理拆着娃娃菜外边的保鲜膜,平静地唤:“傅廷川。”
“嗯。”男人走到她旁边的洗菜池前,他个子很高,衬得身畔的女人小小的。
她开始掰菜叶子,如小夫妻唠家常般说起话来:“我师父今天找我,说了件事。”
“嗯。”他应着,似是在耐心聆听。
“他说,我现在学有所成,技术也练到家,条件摆那,可以单飞了,让我别在跟着工作室干。”
姜窕说得很轻松,与此同时,菜叶也被她一片接一片地摘下来,放手边的菜盆里。
很家常的动作,可在傅廷川眼里,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他觉得自己也成了那颗娃娃菜,凌迟一般,被她的话,一层层剐着皮,非得看清楚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鬼。
傅廷川决定装死,坚持一字箴言少说少错方针不动摇:“嗯。”
“他让我考虑到太平这戏拍完。”姜窕把菜盆递给他,接着择鸡毛菜。
傅廷川打开水龙头,水哗哗的,他试探着问:“你怎么想?”
“不知道,我也纠结,想问问你呢。”她低眉顺目,睫毛,头发,都软塌塌的,小绵羊一眼,看着一点脾气也没有。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决定。”傅廷川冲刷着那堆鹅黄菜叶子,回得很是冠冕堂皇。
“喔……我自己做决定,”姜窕放下手里的鸡毛菜,就着一旁的毛巾擦擦手:“我师父都把赶我走的意图说得那么明显了,我自己还能做什么决定呢。”
“他可能只是希望你有更好的发展。”傅廷川关了水,声音一下子清晰许多。
“有什么发展?”
“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成为独立化妆师,或者当明星的专人造型师,比跟在剧组后面吃苦受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