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是个很沉不住的女孩,当天得了下联,便急不可耐的向着众人公布了一条。
见了那一句“女子好,少女更妙”,一众长安的文人骚客顿时噤声了。
那个名叫怜儿的清倌人又狠狠的抽了他们一耳光,而且还是相当响亮的一耳光。就在他们扬言说此句乃是绝句之后没多久,人家就真的拿出了一个工整的下联。
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有些心理脆弱的,更是直接说出了“寒窗十年,不及人青楼一宿”这样的丧气话来。
不过,长安城里蠢人确实很多,但聪明人却也不少。
一些个心思敏捷之人,很快便找到了这个对子中的不妥。
就比如皇宫中的李世民李二陛下,当时便拿着这个对子对着长孙皇后道,“旁人都道朕的学子无用,连一个青楼女子都胜不过,但朕却以为,他们并不是输给了那个叫做怜儿的清倌人!此事背后,定然另有蹊跷!”
读过李二递过来的对子,长孙皇后也是轻轻的笑了,“确实如此,此对子下联语出风流,明显是个男子所书!想来应该是出自那位怜儿姑娘背后的隐士高人!”
“什么隐士高人!?最后还不是到了朕的眼皮子底下!被朕看见了,你哪里还逃得脱?”
见长孙皇后和自己看法一致,李二笑得更加开怀了,不过提及那个躲在清倌人身后的高人,李二的笑容却是又多出了一分狡黠与得意。
对于李二的自信,长孙皇后只是轻轻一笑。她知道,李二既然说出了这话,肯定就是要找出那个幕后高人了。打心底里,她也是很想见见那位高人的。因为早在对子事件之前她便已经听说,最近京城里传的很开的那首“金陵风尘曲”,其实也是出自安乐居......
这一次对子事件,再一次将怜儿推上了风口浪尖,而安乐居,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了一众文人雅客眼中的高雅去处。
而这一系列变化带来的最终结果便是,左命的工钱再次涨了十两,甚至于每月还多出了一次白嫖的机会。
所谓的白嫖就是,只要左命愿意,这院中凡是没有接客的姑娘,他都可以随叫随到,行那鱼水之欢。当然,虽然不用付钱,但是每月仅限一次。
自从多出了白嫖特权之后,院里的姑娘看向左命的眼神都怪异了起来。一个个脸上那股春意以及期待,真是看得左命一阵头皮发麻。
不过,当左命真正的行使这个权力的时候,却是把所有人都噎了个不轻。
他确实叫来了一个没有接客的姑娘,但却并没有与人家去做羞羞的事情,而是转而叫来了老鸨子,打起了斗地主。
这一下,就连老鸨子都看不懂了。
那姑娘不俊?怎么可能?长得跟后世的大明星似的,身材也好,绝对是属于美人级别的。
面对这样的美人,左命肯定是动了心的,但事到临头,他却是退缩了。他很怕面对那位姑娘那股子“理所当然”的眼神。
就仿佛她天生就是一件物品,给人使用乃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这种目光直让他心神发颤。这是得被这个社会摧残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会产生出这样的逻辑错觉?
后世也是有**的,但那些女人,却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来。
一直以来,左命都以为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但是直到面对那位少女的那一刻,他才清楚的认识到,无论他怎么催眠自己,他终究不是一个大唐人,他做不到旁人应该拥有的冷漠以及残酷。
这一天,左命又输光了,但看着那位姑娘喜滋滋的笑容,左命却没来由的心头一松。
钱再多又怎样,又能够买到几个真心的笑容?
你们那些禽兽花几百两银子买人家的假笑,老子区区十几两便看到了美人的真心笑容。谁亏?谁值?
老鸨子显然没有注意到左命的心理活动,只是好笑的望着仿佛一脸垂头丧气的左命,“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小子!赶着香喷喷的姑娘不睡,非要给老娘送钱!我看呐,大掌柜给你加再多的工钱也没用,反正你月底总会输得清洁溜溜!”
“那感情好!你再去给大掌柜说说,看能不能再给我加十两,反正回头也都到了你的口袋。”
撇了撇嘴,左命很是腻歪的道。
“你就知足吧!也不想想,这天底下有几个账房,一月能拿到三十两工钱的!再给你加十两,那就是四十两一个月了!我们这里有些姑娘,一个月可也挣不到四十两呢!”
见左命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老鸨子很是无语的道。说完便直接拿着银子走了。
老鸨子走后,那个姑娘却是拉起了左命的手,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在他的左脸之上亲了一口。
“谢谢你!其实我来的时候已经洗过了澡了......虽然你还是嫌我太脏,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今天是我长这么大,过得最开心的一天!我叫胡可,你能记住我的名字么......哪怕是一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