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翠眼神戒备的看着前来给元无忧送饭的小太监,皱眉又道:“公公看着面生的紧?”
本该小花子送饭,小花子却没有来,来的是一位面生的太监,看他岁数就知道他不是新进宫的小太监。
送饭来的人笑的恭敬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谄媚:“回姑娘,奴才小祥子,是湮冷宫杂役太监,小花子这会闹肚子,让奴才代他来送饭给公主。”
小花子早上送早膳来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到了中午就闹肚子了呢?而且小花子绝不会把公主的饭菜交到别人手里,除了那人是小高子。
玉翠锁紧眉似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玉珠从内室走了出来,狐疑的盯着这小祥子公公看了好几眼,才朝他轻福一礼:“公主请公公进内室。”
小祥子恭敬含笑的眸子微闪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规规矩矩的朝玉珠玉翠行礼后,并没有理会玉翠伸出接食盒的手,而是提着食盒进去了内室。
玉翠正想跟进去的时候,玉珠朝她摇了摇头。
玉翠一愣,但很快就脸色平静了下来,默默的退到门外,守着。
小祥子低着头弓着身子走进内室,没有急着抬头,只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奴才小祥子参见公主。”
元无忧还在写着字,正在纸上轻触游走的笔尖并没有因为小祥子的到来和出声而有丝毫的停滞。
直到把最后一笔都勾勒在了纸上,她才优雅的把笔轻搁下,移开镇纸台,拎起她写完的字凑到油灯下仔细看了几眼后,半敛着的眸子才轻轻掀起,纤密的睫毛下那双眼睛清澈似水的眸子直视着来人。
一直低着头弓着身的小祥子感觉随着这无忧公主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时,莫名的,似乎就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他身旁铺张开来,让他胸口本能的紧缩了一下。
可接下来,柔美悦耳的声音又让他紧缩着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的缓绽开来,心神都为之一动。
“请起身。”
小祥子小心的抬头,却正好撞入一双清澈似水一瞬不瞬的直视着他的眸瞳内,在这样一瞬不瞬笔直直视自己的眸瞳下,小祥子觉得心跳都快要停滞了。
直到元无忧淡淡的移开了目光,小祥子才暗暗调整紊乱的气息。
他恭敬上前把食盒呈放在桌子上:“公主,请用膳。”说完后,他恭敬的退到一旁,并没有退出去。
元无忧并没有再看他,只是拎着她手里的纸轻轻的吹干墨迹,待到墨迹全都干透了,她才把它们折叠了起来后才轻轻打开了食盒。
听闻动静,小祥子偷偷的抬眼窥视打量着她,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无忧公主,但以往却都只是远远的望着,从没有像此刻这样近在咫尺的直面着这份似乎能慑人心魄的美丽,难怪就连湮冷宫里的小太监们都经常看傻了眼,这样的美丽埋没在这荒凉的冷宫里,当真是可惜了……
食盒是内务宫的食盒,饭菜也是内务宫准备的饭菜,只不过是食盒最上层多了一封不该在食盒内出现的信。
看着这封信,元无忧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对食盒内出现一封信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讶或意外之色。
只是优雅地取出信,拆开封蜡抽出信纸。
看清楚信上面的内容,她微微笑了,然后在小祥子惊讶的目光下,把信就着油灯点燃,化为了灰烬。
“回复给你主子,无忧请他静候佳音。”
一直候在一旁的小祥子这时候才似是反应过来,恭敬的行礼:“奴才告退。”
小祥子离开后,玉珠玉翠都走了进来。
元无忧站在窗前,推开了窗,窗外的天色似乎并没有像刚才那样阴沉了,但天地间似乎并没有明朗起来,依旧浑浊暗沉。
“公主……”
“玉珠,你去探望一下小花子,告诉他无需自责,让他晚上过来见我。”
“是。”玉珠恭敬的退了出去。
玉翠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食盒,有些迟疑地看着食盒里面的饭菜:“这,公主?”
“无碍,备膳。”
玉翠面上还是有些担忧,但公主都说了无碍,她也只好把食盒里的饭菜都一一摆了出来,伺候公主用膳。
……
小李子把湮冷宫传出的消息禀报给怀王,他怎么看都觉得今天的王爷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怪怪的,该怎么形容呢?这大半天他都想不出贴切的词来形容自家王爷给他的感觉,直到现在——
看着王爷双眼放光神情发亮,小李子终于知道了王爷今天的心情了。
兴奋,是的,就是兴奋这个词!
从三岁那年王爷落湖被救起后,先皇就让他去伺候着十皇子,从十皇子到怀王,从皇宫内菀到如今的怀王府,他跟在王爷身边服侍着已经十八年,他可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王爷,十八年来,他从没有在王爷脸上看到过兴奋的神情。
怀王挥手,小李子恭敬的退下。
怀王激动的撑着书桌,在书榻倚躺下,从怀中取出元无忧想要金牌,一瞬不瞬的盯着。
静候佳音!
好,元无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这只是我给你的第一道题。
想要这块金牌,就让我心服口服,否则我就是毁了这块金牌也不会给你,你,千万别让我失望才行。
寂静的内室里,怀王的笑声由低变高,直到笑声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剧咳也依旧没有停。
寂静的内室里,笑声似期盼、似激动、又似嘲讽!
☆、020怀王的题
“奴才参见公主。”小花子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埋地里去,他今天竟然给人算计了,拉了一下午的肚子倒是其次,他无颜见公主。
元无忧轻笑出声:“起来吧,搬张椅子给小花子。”
玉翠噗哧一声偷笑着,搬了一张椅子在他身后搁置,又低头把跪趴在地上的小花子拉了起来:“坐吧,听玉珠说你没少吃苦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