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默然且哑然,晶石?这哪里是晶石?这分明是钻石!
这件宽幅广大的一件袈裟,那细密的条格上都密密麻麻的镶上了有如黄豆粒大小的钻石,用金丝软线勾镶软织而成。
她要披上这样一件袈裟站在阳光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可以闪瞎她周围百米以内人的眼睛。
见他一直没有吭声,福公公有些忐忑难安,皇上可是特地吩咐过他要回去禀报圣僧是否满意是否喜欢这件袈裟的!
可是国师这样的神情?似乎不是很满意也似乎不是很喜欢!他要怎么回禀啊?
蓝云木然的站在那儿任由福公公替她换上这件她若走在前世街上必定会被人撕抢成碎片的‘亮晶晶’袈裟。
法空站在一旁看着换上新袈裟光芒闪烁着的主子,再看着主子木然的脸,心里无声冷笑,这楚国皇帝真是太小气了,真该让他也穿上这样镶满了石头一样不值钱又会闪人眼睛的衣服,看他会不会有好脸色?他真当他家主子是苦行僧,不懂得欣赏奇珍异宝?
若是此时蓝云会读心术或者说有心情揣测他的心思,她的脸一定会像昨天晚上那样呈龟裂状。
……
战王府前院大广场上,阳光下,野狼及其麾下四大副将再加上两百名精骑都精神抖擞的集合了。
一道光,不对,无数道光忽闪忽闪的从前面折射而来。
所有人都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光芒,微微眯眼,看过去,都错愕了。
蓝云身着和法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她木然的看着众人错愕的眼神。
法空则看着这让人望着就令人生畏敬之心的精骑军队,心里暗赞。
白狼待到他们走近之后,这才看清楚了这可以折射阳光的光芒是从圣僧身上的袈裟上发出来的,顿时一阵错愕,但很快还是回神迎了上前:“国师,法空大师。”
蓝云看着两名士兵牵着两匹高头骏马过来,不由的微愣。
见他神情,白狼看过去,忙笑道:“这本是本将为国师和法空大师准备的马,但是皇上有旨说此行迎周国公主,以示我国诚心,不可没有仪仗队,且圣僧又被封为国师,皇上赐了马车。”
蓝云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骑马她倒是和小逃子学会了,只是这骑马对于她来说不仅是辛苦活还是体力活,真要一路骑马去到边关,她得吃一番苦头。
好在,最后她被封为国师,还被赐坐马车,最不可思议的是她还被赐了一件镶满可以闪瞎人眼间的新袈裟。
说实话,这种感觉真不好受,得到了一件放在前世足可以让天下任何一个女人为之疯狂的宝衣,可是在这里,却只不过是楚鸿那个人的爱好,不仅没人欣赏,相反,或许还会觉得不可思议。
“禀报二位将军,王爷及宫中仪仗队已经出宫。”
约莫一刻钟后,楚绝领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来到了战王府大门口。
“圣僧……国师请!”白狼率先恭敬引请道。
☆、110情字乱人
蓝云率先走在了最前面从战王府走出来。
骑在马上的楚绝正在翻身下马的动作停顿了,他眯眼看着他盛装走出来,阳光下,鲜红色的袈裟光艳如流霞,色泽如花鲜艳,金丝线编织成的条条格格上面镶满了细小浑圆的晶石,有如漫天星光闪烁着光芒璀璨无比,华贵入盛,更显韵味。
楚绝毫不质疑他此刻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他想,能将一件晶石袈裟穿出这样奢华的气韵,也唯有他了。
如果此刻蓝云会读心术或是有心情揣测楚绝在想什么,她一定会……算了,这是不可逾越横跨了数千年甚至是时空的价值观代沟!
眼前不能称之为军队,因为这是一条宛如金龙耀眼夺目浩荡的仪仗队,金黄色的幡帜旌旗,或绘龙,或描凤,或绣凌云,五彩斑斓,人员望不到边。
这一地的皇家华贵在阳光下逶迤而出,气势夺人。
福公公从浩荡的人群中小跑出来,身后带着的四大太监四太宫婢。
“奴才参见国师。”
蓝云看着他又冒腾了出来,很是无语,他不是给他换上这件袈裟就回宫复命了吗?怎么楚鸿又将他遣派了出来?
“皇上说路途遥远,国师此行是代表着皇上的诚意,所以特地派奴才等人服侍出行。”福公公躬身恭敬地出声。
“阿弥陀佛,小僧谢陛下隆恩。”蓝云回身朝皇宫方向郑重的合手低头道。
“国师请上马车!”福公公恭敬的引请着,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有些不明白起来了,他回宫如实向皇上禀报说国师穿上袈裟时的反应,心里忐忑难安,生怕皇上一怒,却没料到皇上竟然展颜一笑,那笑容让他有一种错觉,觉得皇上是故意的,可是,可能吗?
皇上耗资那么多人花费整整一个月时间,就为了故意惹国师不满意和不喜欢?
蓝云淡淡的颌首,回转身,就看到了不知何时翻身下马站立在他们面前的楚绝,也许因为是去迎亲而不是出征征战,眼前人同样是一身盛装。
金锦长袍,对襟、袖口、腰带皆是绛紫色,上面金银丝线描绣而成的五翟凌云花纹,相映生辉,尽管他面冷如霜,却依旧贵不可言。
“奴才参见王爷。”福公公从微怔中反应过来,忙恭敬上前行礼。
楚绝的目光淡淡地从福公公等人身上掠过,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袈裟上,唇不自觉的抿紧,他似乎错估了,皇兄他……
深看了蓝云一眼,楚绝转身道:“待国师上马车后,出发!”
“是,王爷。”站在他身后的礼官恭敬的答道。
蓝云垂下眼,在众人的目光下,很淡定的往那辆炫华无比的马车走过去,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将身上这件袈裟穿在身上了,此刻就是让她坐龙辇她想她也能视之为浮云而淡定从容了。
所以,当她和法空上了马车后,对马车内的华贵漠然置之时,法空却愣住了。
倒不是说他是被这奢华镇住了,好歹他阅尽皇室华贵之人,他震住,是因为他觉得自家的主子这把火似乎玩的太大了,隐隐的有一股一发不可收拾的气势。
他双手合拢,叹息道:“善哉,善哉。”就算她硬是把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甚至狠下心把那一头如云青丝给剃了,变成男人而且还是个得道高深,可他想说的是,本质上她就是祸害世人而来的妖孽,如何掩盖这妖孽的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