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节雪虎前进(1 / 2)

新兵们的骄傲

如果说新西伯利亚战役是东北军“雪虎”主战坦克第一次在战争中崭露头角,那三个月后的乌拉尔中苏坦克大会战则是集结强悍的火力、灵活的机动、厚重的防御于一身的“雪虎”淋漓尽致大显身手的舞台。东北军第一支被指定接收“雪虎”坦克的装甲部队为第101重装甲师,而第二支则是第110重装甲师。该师在1942年底的乌拉尔会战中被划编入东北军第五装甲集团军。尽管第110重装甲师从苏联战争一开始就在东线作战,各级官兵都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但残酷的战斗也让部队减员很大,因此有将近一半的新式“雪虎”主战坦克的成员都是从东北长城军校装甲兵学院内完成了装甲兵初级训练课程的菜鸟新兵,但饱满的战斗激情和即将获得最新式坦克的激动还是让这些乳臭未干的小伙子们精力充沛地投入了训练之中。由于“盘古”作战已经迫在眉睫,因此训练课程被一再压缩,在成批量接受“雪虎”坦克之前,新兵们不得不用“东北虎”或“2号”中型坦克来完成战术教程中的越野驾驶和坦克炮、坦克机枪的射击科目。

崔名华中士是一名“雪虎”主战坦克的成员,他的连队隶属于东北军第110重装甲师第688坦克团。以下章节来自崔中士的回忆录——

1942年9月,在完成了装甲兵基础训练课程后,我被分配到了位于西疆迪化的陆军坦克基地接受为期两个月的特种驾驶训练课程,训练异常严格,不单是因为课程安排得相当紧张,更因为我们时刻所感受到的那种神秘紧迫感。不过那时候,前线不断传来的战报让我们这些还没有上战场的新兵们都感到激动不已,我们的陆军部队已经攻陷了苏联远东要塞——新西伯利亚,而海军部队也在太平洋战场上一路高歌猛进,甚至都一举攻取了美军太平洋舰队的总基地,珍珠港。没有人对我们会获得最终的胜利感到怀疑,因为我们是战无不胜的军队,我们还拥有张学良少帅这样伟大而英明的领袖。对于战争,我们比起害怕、畏惧等消极情绪,更多的则是充满了期待、盼望的热烈情绪。因为这是一场伟大的战争,一场让我们中华民族重新崛起的复兴之战,作为一名士兵,正好赶上这个历史机遇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啊!能为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浴血奋战在战场上,那又是多么自豪而光荣无限的事情!

至今我还记得课程刚开始时教官在列队点名时那严厉的口气,他命令我们谁也不得在授课范围之外提及到新式坦克的型号、数据、具体课程安排等等,也不允许我们以私人收藏的名义给新式坦克拍照,教课的笔记更加是绝对严禁外泄!一旦违反,轻者降级处分,重者直接开除军籍。我们当时都紧张不已,教官那严肃的表情真是让我们感到滑稽,因为我们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他口口声声说的“新式”坦克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过,我们在业余时间与教官闲聊的时候,他透露,新式坦克也是我们东北军主战坦克“东北虎”的改进加强型,正式编号为“4号”坦克或者“东北虎-2”主战坦克,但它有个更加威风凛凛的名字,“雪虎”。

10月5日,距离我们正式补充入第110重装甲师并开入战场已经不到半个月了,在我们的翘首期待中,从东北本土开到西疆的军列终于给我们送来了我们望眼欲穿的“雪虎”坦克,当教官掀开蒙在军列厢板上的沉重帆布时,我们顿时一起发出了惊叹声。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辆辆体型均匀得可以用帅气来形容的重型坦克,新式的合金装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令人夺目的金属流光,粗大的120毫米口径的滑膛主炮直露着逼人的杀机,威风凛凛的钢铁身躯上斑斓交错着黑白分明的伪装迷彩,远远望去,整辆坦克真的宛如一头正在伏地蓄势、准备扑向猎物的雪地猛虎。

教官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们:“这就是我们的‘雪虎’坦克!而你们的任务,就是记住你们所受的训练,然后驾驶着它们、操纵着它们,在战场上将苏联佬的t-34、‘斯大林’、‘谢尔曼’、‘潘兴’统统轰成废铁!”他如数家珍地向我们讲述着“雪虎”的各种参数和详细数据:坦克全重48吨,成员6人,坦克长7.75米,高2.55米,宽3.63米,武器为一门120mm滑膛炮以及一挺12.7mm高平两用重机枪、两挺7.92mm辅助机枪,携带有75发新式碳化钨芯穿甲弹,能够在3000米的距离外击穿敌军坦克的170毫米厚的装甲,威力之强劲足以贯穿当今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坦克;而坦克的装甲是添加了稀土元素和钛、铬、锰等有色金属的新式合金复合装甲,正面装甲厚度110毫米,侧面装甲厚度48毫米,炮塔正面装甲厚度125毫米,侧裙装甲厚度40毫米。它比“东北虎-1”主战坦克的加强之处包括其坦克发动机为新式的带涡轮增压器的“冰山-2c”型大功率水冷柴油机,坦克的单位功率为17.5千瓦每吨,公路时速达到50公里,越野时速22.2公里,最大行程为290公里。

我们都听得心驰飞扬、激动不已,这真是一款极其完美、极其优秀的坦克!当之无愧的“坦克之王”!

接受“雪虎”坦克后的第一天,教官便给我们做了个攻击实验。靶子是在新西伯利亚战役中缴获的一辆苏军“kv-2”重型坦克。在我们的惊呼声中,“雪虎”咆哮出的那枚120mm穿甲弹直接击穿了kv-2正面的100毫米装甲,在坦克内部炸开来,整个kv-2瞬间便变成了一团燃烧的废铁。

10月25日,彻底熟悉了雪虎后,我们怀着按捺不住的跃跃欲试之心乘坐着军列开赴向亚欧两洲的分界线,乌拉尔山脉。在那里,我们将与苏军进行最后的一场大较量,一旦胜利了,我们的装甲部队便可以长驱直入杀进欧洲,一路杀进苏联的伏尔加河地区、顿河地区、高加索地区,并配合德国盟军攻占莫斯科,彻底地毁灭掉苏联。

从西疆到乌拉尔,足足2500公里的路程。旅途中,我们一开始纷纷聚在一起大谈特谈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怎么教训苏联佬,但长时间的颠簸很快让我们昏昏欲睡,一车厢的坦克兵们都打起了盹。有时候,列车开着开着便戛然而止,然后随车的铁道兵们便骂骂咧咧地下火车。我看见,前面铁路上的一段铁轨都不翼而飞了,或者被粗劣的土炸药给炸烂了,那都是游荡在铁路交通线两边原始密林里苏联游击队干得好事。偶尔响起的零星枪声让我们格外地紧张,护卫军列的部队随即便进入丛林搜剿苏军抵抗分子,ak突击步枪的暴射轰鸣声大作,黑暗的森林里火星四溅,伴随着我们听不懂语言的惨叫声。有惊无险了两天后,27日傍晚,我们的军列驶入了新西伯利亚火车站,我从车厢内往外看去,外面那里还有什么城市的影子,遍地都是碎砖烂瓦而已,我扫视了一圈后基本上就没有看到一栋超过两层楼的建筑。火车站附近还突兀地高耸着一座残缺不全的巨型石质雕像,脑袋已经被炸飞了,不知道是斯大林的还是列宁的。雕像高高扬起的巨手上还吊死着几个人,听说是被捕的苏联游击队分子。举目望去,我们还触目惊心地看见城市的废墟间赫然凹陷着一排排巨大的弹坑,其中有几个特别特别地大,由于连日来不断降雨,那几个超级大弹坑已经变成了一个个人造湖泊了,面积大得足够放进去一艘战列舰。听老兵们说,那是被我们的“多拉”超级巨炮给轰出来的。火车站边围聚了很多人,都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苏联平民,他们在排队等待我们的占领军分发食物。最让我们惊讶的是,沿途城镇内维持治安的除了部分我们的部队外,还有大量的白种人军队,他们带着毡帽、拿着三〇式步枪,军服看上去有点奇怪,既有德式的风格,又蕴含着俄罗斯的民族特色。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被我们边防部组建起来的“俄罗斯解放军”,他们主要负责协同我们占领军维持占领区内的治安并配合剿灭苏军游击队,毕竟我们现在占领了差不多一半的苏联领土,面积实在是太大了。

30日下午,在我们扑腾扑腾的心跳中,军列终于抵达了前线奥伦堡后方六十公里的索利-伊列茨克。在军官们粗暴的催促声中,我们鱼贯下车,巨大的战争喧嚣立刻充满了我们耳边。我们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空中,一个个眼睛瞪得和张大的嘴巴一样大,飞机!天空中全是飞机!战斧军徽和红五角星标志在天空中密密麻麻、交织横错,令人眼花缭乱。天空的乌云也呈现怪异的火红色,地面不停地震动,那是我们和苏军双方的重炮群在展开对轰。勉强吃了一顿热腾腾的土豆炖肉的晚饭后,我们开始启动雪虎踏上征程。

我坐在编号“hc-159号”的雪虎里,握着它冰冷的机械操纵杆,竭力忍住心头和双手的颤抖,将它从沉睡中唤醒。四十八吨重的钢铁虎躯在我的操控下动辄起来,磕磕碰碰地驶在乌拉尔坎坷崎岖的道路上。一路上几乎是盲人摸象地行进,因为按照团部传来的命令,我们第二天就要和苏联人全面发动战役了。整个连队的22辆“雪虎”排成一排,由于要避开苏军的侦查,所以我们与友邻部队的通讯因为在攻击前严格执行的无线电静默而不畅通,仅限于有线电话互相联络,连队里的各个坦克也只能通过信号灯和传递纸条来交流。因此我小心地驾驶着,生怕和前面的坦克发生追尾事件。直到31号后半夜,我们才在震耳欲聋的炮声和爆炸声中全部赶到了连队的集结地,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山坡。

炊事兵们开始升起篝火烹煮饭菜,但我们这些新兵都没有胃口。10月31日晚上我基本彻夜未眠,弟兄们都在宿营地内不安分地闲逛,有的聚在背风处抽着烟,不时抬头看看远处被我们和苏军猛烈炮火给映红了的夜空。漆黑的云层不断被耀眼的闪光给撕裂,是的,在过几个小时我们就要上战场了,紧张和焦迫让我们的心脏不断地加速跳动。但与我们紧张不安截然相反的是,那些老兵却都睡得死沉死沉的,甚至还打着呼噜。连长、排长们聚在临时搭建的小木屋里打着手电筒研究作战地图和上级传来的指令。百无聊赖之下,我给我的坦克靴里塞了一层又一层的乌拉草。这玩意真是个好东西,在我们东北遍地都是,把它塞进靴子里不但能保暖、透气、吸汗,还能杀菌,使得我们避免得上脚气、战壕足等疾病。然后,我开始看着我的坦克乘员伙伴们,看他们都在干什么。

坦克炮手张辉中士曾在师部的装甲侦察营里干过一段时间,他曾操纵一辆“2号”坦克的75毫米主炮,据说在海参崴还击毁了苏军一辆t-26轻型坦克,因此拥有不少实战经验。此时他正坐在“雪虎”边,像个机器人一样一声不吭地把坦克上的每一发120毫米炮弹都仔细地擦拭着,那些穿甲弹被他擦得像镜子一样亮晶晶,擦完了炮弹,他又开始擦那些12.7毫米的机枪子弹;装填手李智上等兵也没闲着,他将炮膛里的润滑油涂了不下十遍,坦克炮的闭锁机构、换挡器、变速箱、发动机也被他反复检查,都没有任何毛病,坦克外围加装的用来防备苏军汽油弹的格栅网也一切正常,但他仍然在神经兮兮地摸来摸去。我知道,我们都太紧张了,紧张得睡不着,紧张得必须要做点事情来缓解心理的焦躁。我走上前诚恳地拍了拍张辉中士的肩膀:“兄弟啊,我们一车子人的性命基本上都攥在你的手里,明天你一定要百发百中啊!一定要抢在老毛子的坦克对我们开火前先送他们上西天。”

我的话引起了弟兄们的共鸣。张辉中士看着我们“可怜兮兮”的目光,使劲地点点头,然后叼起根工农,继续闷头擦他的炮弹子弹去了。我看见他嘴边的工农香烟就像雪虎的排气管一样呼呼地冒着青烟,他在使劲地抽烟,因为他被我刚才的话弄得更紧张了。

凌晨4点时,过于紧张和疲惫的我们开始眯起眼打起了瞌睡,就在这时,一阵旋风般飙地而起的巨大轰鸣呼啸声将我们一起惊醒。我看见大批的“金雕”和“猎隼-2”在我们头顶上遮天蔽日地呼啸而去,还有直升机,远方微亮的天际再次被炮火给染得赤红,地动山摇。连队的那辆指挥坦克急匆匆地开过来,连长在上面嘶声力竭地大吼:“出发了!出发了!苏上将命令我们展开进攻!”

“弟兄们!出发!”我高声喊着,炮手张辉、装填手李智、重机枪手老古、通讯员、观察员以及两个副机枪射手立刻和我一起翻身跃入雪虎中,大家迅速各就各位。通讯员飞快地打开电台并调试频道,耳机里不断传来明显是串了线的信息。地面开始晃动起来,那是上万辆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坦克歼击车在一起开动行驶的声音。我们随着整个钢铁洪流排山倒海般地猛冲向奥伦堡左翼的苏军阵地,巨大的轰击声和爆炸声开始接连不断地灌入我的耳中,雪虎装甲上不断迸溅开子弹扫过来的清脆声,我们的突击部队已经和苏军交火了!我来不及管那么多,竭尽全力地驾驶着坦克,熊熊火光不断地映入观察口里,三个机枪手开始疯狂扫射,近在咫尺的巨大轰鸣声险些将我震聋。上午8时30分,我们碾过遍地都是双方坦克残骸的战场,扑向苏军的主阵地。不多时,张辉突然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并大吼一声:“操你大爷!”我感到整个坦克轰隆一声猛地震动了一下,巨大的后坐力险些让雪虎原地跳起来,我们的雪虎轰出了第一炮!打中了!那个苏军步兵炮火力点顷刻间被炸得粉碎,但整个坦克里立刻充满了刺鼻的硫磺味,我们差点被熏死。“装弹!”张辉喊道,装填手李智立刻汗流浃背地给炮膛补充装填上了下一发穿甲弹。

周围尽是正在战斗的坦克和被摧毁了的坦克,我们的、苏联佬的,全部在混战厮杀着。我驾驶着坦克就像在跳梅花桩一样左扭右歪,不断地走着“之”字型路线以防被苏军的炮弹击中,大量的子弹雨点一样地打在雪虎的躯壳上,老古骂骂咧咧起来,他的右脸颊被一颗流弹擦过,血水直流,但他仍然在拼命地扫射着。“3点钟方向,‘斯大林’坦克!距离400码!”观察员嘶声高吼,我几乎没有经过思索,两只脚飞速地踩着离合器并换挡,脚尖磨得生疼,雪虎优秀的机动性开始发挥出来,整个坦克的速度和方向旋即改变,尖利的破空声中,一股呼啸而来的热浪令我窒息,那辆“斯大林”冲我们发射的122mm炮弹几乎是擦肩而过,轰中了另外一辆我们的“雪豹”自行反坦克炮,顿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炙热的装甲碎片雨点一样向四面飞舞迸溅,被击中的敌我步兵立刻扫倒一大片。张辉破口大骂地飞速旋转炮塔,雪虎猛地又一震,“打中了!”观察员欣喜地大喊起来,我通过潜望镜使劲看去,那辆“斯大林”被我们的120mm穿甲弹给从头到尾地贯穿掉了,像个死乌龟一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个浑身是血的苏军机枪手跳下坦克挥舞着手臂奔跑着。老古立刻一通暴射,子弹将那个苏军射得支离破碎,整个人眨眼睛便化成了一堆碎肉。

残酷的战斗继续着,苏军的炮弹和子弹劈头盖脑地向我们飞来。八名步兵刚刚从依托在我们坦克后的一辆“金钱豹”六轮步兵战车跳下来,随即便被苏军的子弹给统统撂倒,反坦克兵们操控着“铁拳”和“毒刺”舍生忘死地轰击苏军坦克,坦克群掩护着的突击炮和自行火炮猛烈开火,将一片片苏军的反坦克堑壕炸入火海中。空中传来了我们直升机的呼啸声,火箭弹发射和爆炸开的刺眼光线晃得我差点失明了,一辆又一辆苏军坦克被从天而降的火箭弹给炸成废铁。剧烈的震动颠得我们晕头转向、七荤八素,我们使劲突击猛冲,在一片战壕里,几个蜷缩在里面不能动的苏军伤兵活生生地被我们的雪虎给碾成了一摊肉酱,但我当时的冷静几乎接近冷血,战场上,自己都随时会丧命,谁还菩萨心肠管敌人?前进的道路愈发艰难,苏军简直就是拿炮弹和地雷在耕地,前面扫雷的工兵付出巨大代价标出的雷场标志不断被炮弹给掀翻,我们根本看不清通行道路,只能硬冲,一辆挡在道路前面正在着火的t-34被我开足马力的坦克硬生生撞开了来。到中午时分,连长等不及了,居然下了我们直接闯入苏军的雷区,就是用坦克履带碾出一条路来。开在我们身边的一辆“2号”坦克不幸压中了一辆苏军反坦克地雷,整个坦克被炸裂了,三个浑身是火的装甲兵嘶声惨叫声中从里面爬出来,后面的医务兵慌忙上前扑灭他们身上的火。但过不了多久,同样的厄运就降临到了我们的头上,坦克底盘猛然间从地上弹起,失去抓地力的雪虎向右急甩,我们随着车体的惯性重重撞倒了一边,我的鼻子一样子磕到了面前的坦克潜望镜上,鼻梁骨差点撞断了,疼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一股彷佛从地下钻出来的苏军敢死队立刻朝着不能动弹的我们冲过来,三四个莫洛托夫汽油弹飞到了坦克装甲外的格栅网上,顿时燃烧起了一股股火焰,老古立刻猛烈扫射,将那几个苏军的敢死队员统统射杀。接着,又一发苏军的迫击炮弹正中我们坦克的正面装甲,尽管没有打穿装甲,但巨大的蜂鸣声和冲击波震动让我的心头猛地涌起了恶心感,差点儿吐出来。趁着其他兄弟的坦克压制住苏军的炮火,我和通讯员拿着ak突击步枪爬出坦克,在呼啸的弹雨间小心翼翼地查看受损情况。我松了一口气,佛祖保佑,我们压中的是反步兵地雷,只是右履带被炸断了,但左履带也缠进了大量的苏军钢丝网。通讯兵立刻用无线电呼叫援助,我则将拼命开火掩护他,一个拎着汽油弹的苏军被我击中,爆炸开的汽油弹很快让他变成了一个火人,他在地上拼命打滚挣扎着,那凄厉的惨叫声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后面乘坐在装甲车内的几名机械维修师很快赶来,他们忙得浑身油污、汗流满面,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接好了履带并清理掉了缠在负重轮里的钢丝。

尽管今天的战斗险象环生,但我们还算比较幸运,毕竟都没有缺胳膊少腿,我的鼻子被医务兵贴了一块难看的膏药,使得我看上去像京剧里的奸雄曹操一样。晚上稍微休息了一下,我们坦克组突然接到了连长的新任务,被抽调进张副营长指挥的装甲突击队里,抢占苏军在萨雷镇以南乌拉尔河上的一座小桥,堵住苏军侧翼部队增援其正面冲击奥伦堡的中路部队的道路。当然了,堵住苏军需要拿下几十座桥和几十道隘口,我们只是其中的一个部队。

黎明时分,我们见到了张副营长。我们每个人都大吃一惊,原来张副营长就是张学良少帅的三儿子张闾琪上尉,他也是第一个驾驶坦克冲过黑龙江突击到苏联国土上的东北军。尽管张上尉今年二十四岁,和我们差不多大,但是我们却在他面前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他是张少帅的儿子啊!不过张上尉并没有那么颐指气使,他冲我们点点头,“准备一下,出发吧!”

八辆完好无损的“雪虎”、两辆装满弹药的“雪狼”半履带运输车,以及乘坐在汽车上的两个炮兵排和一个步兵连,构成了我们这支突击分队。根据情报,驻守那座小桥的苏军并不多,拿下那里应该是轻而易举。路上,我们闲得无聊互相开起了玩笑:“哎,我说你们赶紧和张副营长套套近乎!以后他继任了张少帅的位置,咱们也能沾沾光啦!”

“是啊是啊!以后张副营长成了新的少帅,我们各个都是上将、中将!”大家嘻嘻哈哈。

上午9点时,张副营长命令停止前进,地图显示我们距离萨雷小镇不到三公里了,一条公路从镇子间蜿蜒穿过,公路和河流成十字形,而镇子就坐落在这个十字形的中央,周围全是稀稀拉拉的麦田。远远望去,可以看见几座褐绿色的小山,我甚至都能听到乌拉尔河的水流声了。这时,探路的侦察兵跑来报告道,镇子里大概有三个连的苏军,以及十来辆坦克和装甲车。

“离开公路,通过麦田,迂回斜插进镇子!”张副营长下令道,

步兵和炮手们纷纷跳下车,开始钢枪下肩、炮弹上膛,雪虎和雪狼们则缓缓碾压着松软的麦田和茂密的灌木丛逼向镇子,李智开始往炮膛内装弹,张辉紧张而谨慎地操控着坦克炮。一个忽闪忽闪的小红点出现在镇子的上空,随着我们的逼近,我慢慢看清了,是一面苏联的镰刀锤子红旗。

我们轰隆隆地从麦田里直接冲进了镇子里,由于没有路,我们和张副营长的雪虎一起硬生生撞开了一栋建筑,随即冲到了小镇的街道上。俄语的怪叫声陡然间此起彼伏,我们顿时也被吓了一跳,街道上停着几辆t-34、“谢尔曼”以及两辆轻型侦察坦克。满大街的苏军措手不及地乱跑着,几门反坦克炮都在街道上,正对着公路。我顿时明白张副营长为什么要我们穿过麦田横插进镇子了。

“打!”张副营长厉声命令,他喊道,“干掉他们的坦克!”操控步兵炮的炮手们立刻呼啸着开火,步兵们开始朝着乱作一团的苏军狂扫。苏军同样大吃一惊,他们没有想到附近会突然出现东北军的坦克,而且还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雪虎”主战坦克。“轰!”雪虎咆哮着,一辆还没有来的及启动的t-34霎那间被炸得粉碎,烈火横飞,坦克机枪同时尖啸起来,周围苏军鬼哭狼嚎,烧黑了的m-1936式钢盔像打翻了的痰盂般遍地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