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我看我们还是打听一下。”章大人道。
“可是我们现在人都出不去,怎么打听?”温大人忧愁地道。
他们的护卫倒是都被安排在周围,可是也一样被限制出去,这样一想他们简直是毫无反手之力,金国如果想要做什么根本就是瓮中捉鳖,温大人不由呲牙!
他们先前还高兴自己人都跟在身边,觉得安全,现在只是后悔,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连一个报信的也没有!
“外面的消息进不来,那使馆里的人员呢,想办法从他们口里问话!”章大人有了决定,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一行人以章大人为首,剩下的人也没有意见,总不能在这傻等。此番出来的排除了清高固执的,都是识时务善变通的,也弯得下身段!他们出来的时候身边带了些礼物,就是打算拿出来结交金国上下的,此时就挑选了些打算拿来贿赂驿馆的使役,打听些消息。
真的秘密消息那些底层人员也不会知道,他们只能旁敲侧击,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金钱开路还是有些作用的,有些抵不住贪婪的也不介意透露些知道的信息。
这天,他们齐聚在章大人的住所,分析那些收集的零言碎语。
大多数是无用的,但是有一条消息还是值得人重视,那就是金国的宰相已经得了重病病逝了,就在半月前。那时候他们还在来的路上,还没有收到这个消息,现在知道有些晚了。
金国的宰相是谁,就是曾经携金国皇子出使孟朝的耶律梵,也是他决推动持金国和孟朝的结盟签订协议,可以说是金国朝中坚持交好孟朝的亲孟派。
金国有亲孟派,自然也有反对和孟朝交好的主战派,不过耶律梵在孟朝国内声望甚隆。在君主昏庸的情况下,可以说是他一力主持金国的内政稳定混乱的朝局,是金国的肱骨之臣。夸张一点说,没有耶律梵的苦心支撑,凭着金国皇帝完颜勒的昏庸,金国早就败在蒙古的铁骑下了。
耶律梵的去世可以说是个大消息,章大人他们不由面面相觑,这是不是变故的原因?如今耶律梵不在了,如今金国朝堂上是谁说了算,他对孟朝的态度又是如何,这些都是要紧的问题。
“大人,我们怎么办?”这么重大的消息一定会对形势造成影响,就不知道朝廷有没有收到,不过各国都有在敌国的密探,想来他们不用太担心。
章大人叹了口气,他想着金国一反常态出兵是不是和耶律梵有关系,因为失去了他的压制,所以才会让一切发生?这是不是表明金国如今是主战派占了上风,耶律梵一系已经失势了呢?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只能继续请求面见金帝,不管是战是和金国总要给一个交待!”章大人安抚道,“我们是使臣,想来应该不会有事的!”
现在也只能朝好的方面想,谁能料到风云突变金国政局动荡,现在不说任务能不能完成,最糟糕的就怕连小命也保不住!
章大人等不停的要求面见金国官员,官员匆匆来了几次,面对章大人的请求只是敷衍推辞,就是不给一个准话。这让他们忧虑,也困惑,金国到底如何了?
其实不是金国不想尽快拿出个主意,而是朝堂上吵成了一团,谁也不能做主拍板决定!
任何一个国家的朝堂上都少不了对立,金国的耶律梵是一派,那么以外戚为主的又是一派。其中外戚势力的领头人就是完颜勒宠妃出身的家族,是为乌延氏。
他们反对和孟朝结盟,认为蒙古强于孟,应该舍蒙古而对孟朝。舍弃掉北方和蒙古相邻的土地,全力向中原推进,等到占据了中原繁华之地,再效仿孟朝的坚固城墙阻挡蒙古铁骑,就能安然无忧!既可以不用面对蒙古强兵而损兵折将,又能重新领略南朝膏腴之地,才是国之大计。
结果知道了,耶律梵强势当头才有了两国几年的和平,前面有耶律梵压着他们无能为力。如今挡着的大山移开了,真是喜大普奔,他们终于可以抖起来了。这不趁着耶律梵病中无力掌控,他们瞒天过海干了一把,而主和派竟无力回天。
他们各抒己见僵持不下,自然也无暇理会孟朝的使臣,吵成了一锅。
至于你说金国皇帝,皇帝上了年纪只管吃喝玩乐享受余生,国家大事是什么,他老人家不管也没有精力管。而且还有宠妃在他耳边吹枕头风呢,那宠妃可是恨孟朝入骨,恨不得立即踏马扫平!
而乌延氏那么恨孟朝,或者说恨的根本就是永宁侯,还得从当年永宁候驻守边关时说起。那时他出关追敌最后砍下了金国小皇子的头颅,从而立功被永平帝召回京城,而那小皇子就是乌延氏所出。
耶律梵掌权时乌延氏恨得要死想为儿子报仇,也被强势压下,就是皇帝也只能妥协。如今这个可恶的老头终于死了,该是他们乌延一族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她当然不会放过机会了。
所以说世事不能尽如人意,韩缜想维持一方和平,好不容易说服了永宁侯,却不知道马上要被打脸了。有时候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了,前方总是充满变幻,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陷阱等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自己的封面换了张好看的,不知道谁做的好事?不错。大家晚安!
第245章
乌延元妃容颜艳丽,就像是一朵盛极花开的牡丹, 散发着熏人欲醉的香气, 令人垂涎, 恨不得死在她身上!这也是乌延氏的魅力所在, 比起那些鲜嫩的女子,成熟魅惑的风采足以压倒一切,难怪能在后宫中屹立不倒。
此刻她柔媚地伏在完颜勒的身上,眼波流转, 娇声道:“陛下,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难道不想踏马中原, 拥有繁华之地吗?”
她有些着急,乌延氏在朝堂上不能占据上风破坏掉和孟朝的盟约的话,那她怎么为自己的儿子报仇?那是她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唯一的儿子,而且一直受到金帝的宠爱,原本是最有希望能登上太子之位的,可是谁料到本来是长军功的机会, 却害他丢了性命, 连身躯都不能保全。乌延妃常常做梦梦到孩儿在喊‘疼’, 令她夜不能寐, 她一直牢牢地记得这份仇恨, 定要孟朝血债血还!
完颜勒躺靠在白色狐皮铺就的软塌上,他已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哪怕满身富贵缠绕也不能掩盖他日益腐朽的身躯, 但即使这样他浑浊的眸光里依然充斥着贪婪的欲望。
完颜勒伸出手揽过爱妃娇柔的腰肢,享受地半眯起眼睛,哑声道:“爱妃何必操心那些烦人的事,有朕在整个大金国少不了我们享用的,孟朝有的我们金国也有,孟朝没有的金国也有,何必舍近求远?”
有什么好东西他这个金国皇帝想要,哪怕是别国的也会被找来贡上,反正只要想要的都能到手,那跟占有别国土地有什么区别?干嘛放着舒服的日子不过,却要听一群人叽叽哇哇的要打仗要用兵,还要让他俭省少些花费,何苦!
完颜勒出生起金国就已经陷入衰败,他只听人感叹过从前占据中原的时候日子过得有多舒服,中原的繁花锦绣多么让人向往,还有从中原抢来的奇珍异宝庞大财富!
不过完颜勒从来是个贪图安逸昏庸不能的君主,只追求让自己过得舒服,他没有奋发图强的心志,也没有侵略四方的野心,甚至也不在乎治下的百姓日子过得怎么样!只要不妨碍他享乐,他愿意将朝政都交出去!而且他已经老了,还有多少日子好活,在剩下的日子里只愿安安稳稳的度过,至于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这个完颜勒,根本是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乌延妃眼里暗闪过鄙夷。
她垂下眼皮一扭身子,怏怏地背对着金帝,哀哀轻泣道:“陛下,妾身一是为了陛下的千古伟业着想,如果攻进孟朝那是何等的功绩,可以告慰先祖失地之恨;再者,陛下,”乌延氏半侧过头,哀伤地道,“难道你已经忘了我们的皇儿是怎么死的吗?您要为他报仇啊!”
美人垂泪,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引人沉醉,何况乌延氏一向很少流泪,就显得格外的不同。完颜勒立马心疼了,忙起身抚着宠妃的背道:“啊呀爱妃你不要哭了,朕舍不得啊!”
乌延氏娇嗔地转过身,眼睛红红得我见犹怜,可怜巴巴地道:“那陛下答应帮皇儿报仇吗?”
“这,让朕好好想想!”完颜勒迟疑了,他还真没这个雄心壮志,也不想插手到朝堂的争夺中,反正不管谁输谁赢没有少了他皇帝的供奉享受就好!
乌延氏掩住眼中的一丝暗恨,在完颜勒身边这么多年多少知道些他的本性,比任何人都无心无情!想当初她犹年轻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完颜勒一定会为儿子报仇,结果苦等了许久等到的是两国结盟再也不提此事。
难道是真的为大局考虑而放下仇恨吗?不,不是的。只因为耶律梵说和孟朝为敌的话很快会迎来覆灭,只有两国联盟皇朝稳固他这个皇帝才能做得长久。完颜勒为了自己能继续坐在皇位上享受,就什么也不顾了,连儿子被杀的大仇都可以不计较。
而耶律梵这个老狐狸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才能牢牢踩着完颜勒的底线把持朝堂,两个贱人!
乌延氏眨了眨眼收起泪珠,拿红红的眼珠对着完颜勒,贴心委婉地道:“陛下是还想着耶律宰相的话吗?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是前有蒙古进逼,耶律宰相怕金国两面受敌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为此,臣妾哪怕为皇儿委屈也忍了不提,臣妾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她委屈地道。
“朕知道,朕知道,爱妃宽仁大度一心为国,朕知道你的心!”完颜勒亲了口爱妃红红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