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桐笑着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但你也说了啊,能让你心疼的女人,不是她。况且,这都哪辈子的事啦!”
“还记得这话呢?”电话那头,明显传来男人的笑意。
“江意唯在拍打戏,我得过去准备了。”
简迟淮说了声好,尔后挂断电话。
褚桐嘴角藏匿不住笑意,她转身走回去,看到不远处的平房内四处都在冒火,楼顶上,依稀能看到打斗的身影,江意唯一身黑色紧身衣,动作干练有型,在最后一个爆破点炸开时,她毫不犹豫纵身一跃!
尽管吊着威亚,但褚桐仍看得心惊胆颤,江意唯的动作也全部到位,拍出来肯定是好看的,可就在那一刹那,她整个人忽然失去平衡,并没像预料中那样帅气落地,而是直直砸了下去。
旁边,传来惊呼声,褚桐顺着人群快速向前,江意唯一动不动仰躺在地上,面部脏污不堪,她的助理慌忙拉起她的手,“意唯,意唯,你别吓我。”
褚桐也吓得不轻,方才那一幕发生的太快,完全令她招架不住,她蹲下身来,嗓音颤抖,“江,江意唯,你怎么样?”
江意唯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已经说不出话,脸上脏污不堪,漂亮的头发贴在地上,全是灰尘。褚桐跪到地上后凑向她,“你说句话啊,别吓我。”
江意唯眼皮子动了下,嘴里模模糊糊有声音出来,“我……好痛。”
场务叫了人来,褚桐被推开,江意唯迅速被人抬上担架后送往医院。褚桐也跟了过去,江意唯的经纪人焦急地徘徊在抢救室外,她看到褚桐,快步走过来,“褚小姐,意唯受伤的事,我希望你暂时别报道。”
“我明白。”
然而,一个更坏的消息却还在后面。
医生从抢救室出来时,神色不明,只说了一句话,“高空坠落时正好砸在石块上,导致脊椎断裂,压迫神经,不出意外的话,下半身将面临瘫痪。”
江意唯的经纪人一下瘫软在椅子内,嘴里不住重复,“完了,这下完了。”
褚桐杏眸圆睁,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前一刻,她和江意唯还坐在片场好好地说着话,那样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就要瘫痪了?
被推出手术室时,江意唯还在昏睡,经纪人包括助理等全部跟过去,有人走到褚桐跟前,匆匆交代,“你先回去吧,采访的事以后再说。”
褚桐怔怔坐在椅子内,半晌都反应不过来。事情闹得这样大,媒体方面自然藏不住,很快,江意唯瘫痪的消息占据各大头条,连续一周都不下热搜榜。
褚桐总算知道世事难料四个字,竟然这样现实。
简迟淮坐在院子里的遮阳伞下,阳光正好,和煦温暖,他漫不经心开口,“这几日,倒见你不怎么忙了。”
“我负责江意唯的报道,现在她伤成那样……主编说,让我弄完这个专题片,以后江意唯的新闻就不用跟了。”
“也对,下半身瘫痪,她的演艺生涯就毁绝了。”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简迟淮不动声色,语气还是淡淡的,“那是她的命。”
放在桌上的笔记本有提示音传来,简迟淮随手点开,是某家网站实时更新的娱乐版新闻,他扫了眼,将电脑推到褚桐跟前,“你看看。”
她凑过去看眼,发声人是江意唯的经纪人,就那天在影视城受伤的事件做了详细公布。她神情哀戚,话语中满是惋惜,最后说是请了风水大师过来,算出来当日有人跟江意唯相克,才把她害成那样。
那人的信息,也做了适当透露,记者,年轻女性,属蛇,那说的不就是褚桐吗?
褚桐点开几条评论,然后将网页关掉。
简迟淮搭起长腿,注意着她脸上的神色,“方才还替人家觉得惋惜,啧啧,没想到现在就要你好看。”
“迷信这种事情,对我构成不了什么危害,经纪公司那边,顶多就是想转移下注意力罢了。”
“小儿科到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简迟淮完全没将这一出放在眼里,“江意唯落到这样的下场,实在够可怜。”
“我觉得倒不一定是江意唯的意思。”
“为什么?”简迟淮饶有兴致盯着她。
“江意唯这会肯定万念俱灰,不至于还有心思想着去转移公众的注意力,况且,她做不来那样的事。”
简迟淮不由莞尔,似乎这才看透褚桐,他漫不经心开口。“你对她充满同情且充满了解吗?”
“简迟淮,”褚桐目光对上男人,她嗓音忍不住颤抖,“我如果告诉你,我很喜欢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
“你喜欢她哪里?”
“真实。”褚桐毫不犹豫道,“她想要什么,一开始就表现得清清楚楚了,而且她从未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你把她引进这个圈子,可一路走到今天,究竟是你的作用多些,还是她自己的努力多些呢?”
简迟淮陷进身后的椅背内,“所以,我曾经是想过,要把她收在身边的。”
褚桐一瞬不瞬盯着他看,简迟淮合起电脑,“我这样说,只是为了证明江意唯有你所说的那些魅力而已。”
“你要不会开玩笑,你大可以不说话。”
简迟淮起身,站到褚桐身边,将她的人往自己怀里带,“只是个不相干的人而已,没必要影响自己心情,江意唯有她江意唯的路,这是老天给她的,她站不起来,那也没法子,只能这样了。”
褚桐将头靠在简迟淮的身前,她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江意唯的下半辈子,难道都要在轮椅上度过吗?
华天医院。
江意唯醒过来时,房间里坐满了人,她听到自己经纪人的说话声,“我现在对外说是那个记者克了江意唯,可这根本没用,外面的媒体还在千方百计打听意唯的伤势究竟怎样……”
“今天会诊,医生的意思还是那样,意唯想站起来的机会很小……”
江意唯半天没缓过神,直到这句话钻进她脑子里,她尝试着动下双腿,可浑身麻木,四肢瘫软一样,这种恐惧令她惊喊出声,“你们在说什么?”
正说话的助理一怔,慌忙起身,“意,意唯你醒了?”
“什么站起来的机会很小?”她挣扎着要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