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池咬着话音儿,把“水银山”三个字特意说的重了些,杨羡达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人家要的是水银山。给人家一筐鱼,人家是不要的,人家看上的是能养鱼的那个塘。
杨羡达犹豫起来,他不舍得,可是仔细想想,如果土司之位都不保,水银山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何况水银山现在已经落入杨羡敏之手,如果格家寨不肯帮忙,他能夺回水银山吗?
想到这里,杨羡达下定决心,道:“如果贵寨肯出兵助我解围,杨某愿以水银山作为酬谢,你看这样可以吗?”
李秋池折扇一收,爽快地答道:“一言为定!李某这就回复格老寨主,两位大人一旦立下契约,本寨立即出兵!”
杨羡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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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瀑如飞练,雾气袅袅,在神殿上空映出一道彩虹。庄严恢宏的神殿之内,六大长老坐在宽敞、庄严的议事大厅内,气氛非常压抑。
过了许久,格彩佬才淡淡地瞟了众人一眼,道:“怎么都不说话,难道我们就任由他这么胡闹下去?”
格德瓦轻轻咳嗽一声,道:“我们这位尊者,是因为格峁佬、格格沃这两个人野心勃勃,图谋尊者之位时仓促产生的,原本并非本教弟子,可神威不容质疑,各山、各寨、各峒弟子当时都在,我们只能承认他就是蛊神指定的使者。如今,他的身份已经确定,我们又能如何?”
格彩佬生气地顿了顿拐杖,道:“可是,我们本来是依照尊者必须要有红尘历练的教规才放他出山的,结果他现在正在做什么?你看他像是为了历练吗?再这样下去,我们蛊教将名存实亡了。”
众长老互相以眼色互相示意,悄悄交流着看法,却都没有说话,只有格彩佬依旧气咻咻地说着:“他要说留后,迫于当时形势,我们答应了,给了他二十年的历练之期!
他要调格哚佬部出山以策安全,又因为引勾佬受到道人欺辱,甚而辱及蛊神,我们也答应了。现在呢?他居然向朝廷请了个世袭长官司长官的职位,而且正在策划调动更多的部落出山,我看他根本是志在红尘,无意归山!这个孽障!继续这么下去,我教基业都要被他毁了!”
格彩佬连“孽障”都骂了出来,显见是气愤到了极点,但她也只能在这里才口出不逊,在教徒们面前,她是绝对不敢这么说的。蛊神和尊者的无上威严是他们一手树立的,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格欧佬一直沉默不言,这时才清了清嗓子,对格彩佬道:“那么,依你之见,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格彩佬沉默起来,有些话她也不想说,可她不说,别的长老更不会说。她已年过八旬,没几年活头了,不忍心为之付出一生的蛊教基业毁于一旦,沉默有顷,终于咬着牙说了出来:“我等六人全部出山,会齐耶佬、引勾佬,要求尊者立即辞去长官司长官之位,尽快归山!”
六人中年纪最轻的格波佬忍不住问道:“咱们这位年轻的尊者桀骜不驯,如果他置我等的要求于不顾呢?”
格彩佬苍老的眸中掠过一丝杀气,一字一顿地道:“先礼后兵!”
其他五位长老顿时骚动起来,格德瓦低声提醒道:“格彩佬,这么做,一个不慎,就要令我教分裂啊!”
格彩佬横了心,道:“宁可分裂,老身也不能坐视它覆亡!况且,八老议事,本就是首任尊者订下的规矩,我们并不算逾矩!”
格益佬提醒道:“格彩佬,你不要忘了,八老议事,是只有在前任尊者归天,现任尊者尚未选出,又或者现任尊者生病、外出等不能视事的情况下,又有大事急需尊者决断,才可以动用的特权啊!”
格彩佬冷笑道:“要让他生病,似乎也不难吧?”众长老凛然低下头去,有些事是最大的忌讳,即便他们心有所思,也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而格彩佬……,这老婆子显然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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