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林永年冷笑了,“你来找我吧,我在城里等着你,你小子有种,敢来吗?”
李时也冷笑了,激我是吧,你以为我不敢进城找你,这次我吃定你了,非得找到你暴打一顿不可:“我去,马上就去,你等着。”
李时记下林永年的手机号,把林小财的手机摔到他身上,开着迈巴赫进城了。
林永年的门头李时没去过,进了城他给林永年打电话,根据他的指引才找到了地方,门头上写着“永年建材批发”,门头很大,门前停着很多车辆,李时心说这老小子干了不少年了,应该有俩臭钱,身家几百万不成问题。
门市里边空间很大,生意不错,很多来看货的,几个漂亮小姑娘在照应着买卖。李时左右看看,心说林永年怎么没安排几个黑社会拦着我?
一个细高挑的女孩拿着电话一边答应着一边出来,叫李时道:“你好,老板叫你上去。”领着李时进来,指着一个楼梯,“从这里上去,有个大办公室。”
李时上到二楼,果然看到一个很宽敞的办公室,里面装修了,进门半圈沙发,中间是大理石茶几,一看就很高档,靠窗有一张大班台,林永年在班台后面的老板椅上坐着喝茶。
班台上有功夫茶盘,班台旁边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三十左右岁,捏着茶盅在细细品茶。
那人穿个圆领t恤,身上的肌肉把t恤撑得有棱有角,一看就是运动型的。李时初步认为这人不是黑社会,因为在自己的印象里混社会的人不会有如此沉静的表情,而且看他的眼神虽然锐利,但是不像混社会的人那样眼神里透出很明显的戾气。
林永年看到李时进来,淡淡一笑:“李时来了,坐吧。”
李时大咧咧在班台边上坐下,拿起一个茶盅一口喝干。
“树文被打了,伤得怎么样,有没有上医院看看?”林永年问。
李时记得有个典故,马棚失火烧掉了,孔子退朝回来,说:“伤人了吗?”不问马的情况怎么样。那个典故说明了孔子的仁德。
那么这个林永年一进来先问江树文的伤情,而不说其他,这让李时一下子疑惑起来,林永年这老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难道确实像他说的,没想到林小财会打人?还是他就是个阴险的家伙,很善于伪装自己?
“俩眼成熊猫了,腮帮子肿了,看样子就是三拳两脚,也没大事。”李时实话实说,他也没打算夸大,可是说到江树文挨打,他的怒气又上来了,“没大事归没大事,你也知道,树文叔老实了一辈子,挨了打还叫我别惹事。我就跟他说,你谁都不敢得罪,见谁都说好话,不是一样挨打!”
林永年点点头:“你说得很对。”
“你不用装好人,再怎么装,小财是你指使的吧,你说没让他打人,你不知道他什么人?”
“这是我不对,我错了。”林永年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推过来,“这是一万块钱,你拿回去给树文,算我赔他的,我这两天有事,过两天有空了我回去给他赔不是,你看怎么样?”
李时冷笑道:“看起来挺有钱的,既然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去办养猪场挣那点小钱?”
“这事说复杂,也不复杂。我一开始想盖养猪场,其实目的并不是想养猪挣钱,再说现在的猪肉价格波动得厉害,粮食又那么贵,养猪根本不挣钱。”
“哼哼!”李时冷哼一声,“还算你说实话,我早给你算好了,为了河滩那块地拿出二十万,还把你在老家的四间大瓦房换给大胖家,还没开始动工,你就得投进去将近三十万。要是再加上基建,进猪苗,还得雇人,即使赶上好行情也挣不多少钱,我就算着你这是赔本的买卖,你这么精明的买卖人,到底是图的什么?”
林永年笑了:“你也看出来了!其实建养猪场,我是想——嗯,说得难听点,是想骗国家的养猪补贴,有良种繁育补贴,母猪存栏量补贴,生猪出栏量补贴,要是操作好了,我这个养猪场一年弄五十万补贴不成问题。”
哦,是这么回事啊,李时不禁问:“光补贴就有这么多,要是赶上行情好,加上养猪的利润,那么养猪太挣钱了,为什么很多养猪场还倒闭了呢?”
“呵呵,”林永年笑了,“你想简单了,首先补贴是给养猪大户的,需要一定规模,其次,即使有规模了,去畜牧局要补贴,畜牧局也不会给他,会推托说今年的补贴已经发放完了。一个养猪的,还会去查查畜牧局的账吗?再说,畜牧局拍板,财政局拿钱,这些单位没有熟人,你也拿不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