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问黄狗:“他为什么要念经?”
黄狗“哈哈”笑道:“你知道我怎么认识他的?说起来很多年了,我给主人看门,有一天晚上发现院子里来了一只狐狸,我就藏在一边不动,看他干什么。他悄悄地溜到鸡窝前边,鸡窝门口堵着一块石板,他伸出爪子要挪开石板,想了想又缩回爪子,闭着眼在那里念念有词。我当时很奇怪,他嘴里念什么?细细一听,也听不懂,但是很顺耳,我听着很入迷。狐狸念了一会儿,就走了,我十分遗憾,很希望继续听下去。过了几天,晚上他又来了,还是那样,我就不惊动他,只是藏在一边偷听,后来我听明白了,他是念经。”
李时奇怪地问狐狸:“念经一定要到鸡窝边上才有效吗,这是什么门派的法术?”
狐狸变得十分羞赧:“我哪是去念经,本来准备去偷鸡,但是到了鸡窝那里我就犹豫,因为我一直在修炼,不能杀生不能吃荤,没办法只好念经克制自己。”
“你背着师父偷偷跑出去想开荤是吧?”李时问他。
“我哪有师父,是自学的。凡事都讲究一个缘字,与你有缘的东西,不用强求,到时就能碰上。忘了那是什么时候,我偶然听到大庙里面有念经的,闲着没事就在庙后面听了一会,听上瘾了,感悟了,我就成仙了。”
“啜,成什么仙。”黄狗在一边揭发他,“你从前干什么的我不知道,弄个尾巴梢子摆呀摆呀,人家就在家里中邪了,后来不干那些下三滥的事了,就是一个狐狸成了精,还成仙呢,吹吧你!”
狐狸黑着脸朝黄狗怒道:“我是狐狸精,你是什么,不就是一个狗精,还不是亏得听了我的真经!”
“你念的那经顶个屁用,后来还是馋得忍不住了,搬开石板进去偷鸡,要不是我听着你念经好听,跟唱歌似的,早就一口把你咬死了。”
“你难道没咬我吗?”狐狸扯开衣领子,露出后脖颈给李时看,“这就是当时他给咬的,好狠啊,差点把脖子给咬透了。”手指着黄狗骂道,“你个汪汪,我真恨不得把你的牙全给打掉喽!”
李时一看恼了,赶紧给劝劝,“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儿了,现在你们不是成好朋友了吗,坐下打扑克吧,你们还赌不赌了?”
说到打扑克,想到能赢到好吃的,俩人赶紧闭嘴,不再吵吵了,狐狸恋恋不舍地看一眼扒鸡,又咽一口唾沫:“我们修炼这么多年,早就不吃荤了,不能开斋,你有没有素食?”
“素食,有哇。”李时拿出两盒沙琪玛,“看,沙琪玛,多好吃的点心。”一边说,一边做出要流口水的模样,单看他这表情,那二位就知道肯定是人间的美味。
“行了行了,就赌这个,一把一盒,来吧!”黄狗兴奋地说。
“这个——”狐狸毕竟狡猾,犹疑地指着沙琪玛,“里面有没有猪油的成分?”
“没有,这是黍类,全是用植物油做的。”
“那好,来吧。”狐狸在沙琪玛盒子上轻拍一下,看似拍板,其实更主要的是拍一拍感觉一下,权当闻了两鼻子,就像大人买来好吃的,小孩子在大人启封之前耐不得,一直用手抚摸包装以缓解馋痨是一个意思。
“哎——且慢,我用沙琪玛下注,你们赌上什么?”
狐狸和狗四目相对,这二位没钱没物,可以说除了他们修炼的那颗珠子值钱,别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黄狗嘟囔道:“他身上有好东西,狐狸皮最值钱!”
狐狸斜眼瞅一下沙琪玛,心焦道:“狗皮也值钱,狗皮褥子可暖和啦。”
“别为难了。”李时一边说一边把东西拿起来往袋子里装,“不赌了,我难受,得去躺一会儿。”
狐狸一把把李时的手给按住,因为着急,按得用力点了,李时疼得叫起来。“我的手也被打伤了,你轻点!”
狐狸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输了把沙琪玛给我们,一把一盒,我们不管谁输了,给你治伤,怎么样?”
“嗯——”李时像是拿不定注意似的做沉思状,其实心底压抑不住地高兴,引诱这二位给他疗伤,这正是他迫切需要的,但他还是拿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来,“这样我有点吃亏,我输的是实物,你们输了不过就是动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