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花语这种“人赃并获”的案件来说,这一步通常是被省略的。
检察院的人开始公布花语的罪行,花语听的打瞌睡——实在搞不懂,就藏枪和伤人两件事,这些人是怎么洋洋洒洒的念了十多分钟的。
等这些冗长的内容念完,坐在轮椅上的荀艺才姗姗来迟。
她被荀粤推进来,脸色苍白的不像是活人,荀夫人一看见她,就崩溃的大哭起来:“小艺啊!我的小艺!”
荀艺勉强的笑了一下,“妈妈,我没事……”
“这都这个样子了,还没事……我的心肝儿……”荀夫人老泪纵横,抱着女儿哭的肝肠寸断。
老法官咳嗽一声,“注意肃静。”
荀夫人咬牙道:“法官,我女儿都成这个样子了,案子还需要审吗?!赶紧把这个女人拖出去枪毙了吧!!”
老法官瞄了眼仍然面带微笑的凤上校,心想枪毙凤将军的宝贝小女儿我可不想晚节不保,故作严肃的道:“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受害人家属请控制自己的情绪!”
荀夫人不甘心的狠狠剜了花语一眼,哭哭啼啼的被人搀扶着坐下了。
花语托着下巴看着荀艺,忽然一笑:“疼吗?”
荀艺表情一僵,随即委屈道:“……疼。”
“教官,你别怪我,你那样做不对,我是想让你去自首的,还没跟首长说,谁知道你竟然……”她垂下头,咬着唇道:“对不起……”
花语弯唇,说不上来是嘲讽还是怜悯,“亲爱的,脸上粉底太多了,你一眨眼睛,就扑通扑通往下掉,这个牌子的粉底以后别用了。”
荀艺一愣,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荀粤低声吼道:“荀艺!”
荀艺这才反应过来花语是在骗她,感觉到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荀艺咬了咬牙,低下头不说话了。
第654章 容后再议
花语悠闲的晃悠着两条腿,听荀艺声音凄切的控诉自己,可谓是声情并茂声泪俱下,花语听的无聊,托着下巴漫无目的的想余靳淮会在哪儿。
……他会来吗?
应该会来吧,毕竟昨天晚上都来看她啦。
想到这里,她一直有点压抑的心情奇异的好了起来,心想真奇怪,余靳淮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就是什么都不担心了。
“砰”的一声,法槌落下,老法官声音严厉:“花语,对于荀艺的指认,你承认吗?!”
一听这话,荀艺就有点慌张了,看向了荀粤。
荀粤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荀艺竟然敢暗地里偏袒花语,现在人证物证都在,这件案子根本已经审无可审了。
凤上校矜持的坐在旁听席上,坐姿笔直的仿佛白杨,脸上带着非常恰到好处的笑容,温和的看着花语。
花语在自家哥哥的眼睛里看到了抚慰,但是别人可不一样——
“凤上校都气的笑了……陈法官怎么回事?他怎么敢跟凤家对着干?”
“完了完了,凤上校肯定生气了。”
“早知道花语真的得罪了凤家,我肯定就让看守的人给她点苦头吃了……”
“陈法官收谁的好处了?竟然敢跟凤家作对,是不是不要命了??”
“……”
花语听着众人的脑补有点无语,她抬眸看着白发苍苍的法官,挑眉轻笑,“一直是他们说,我也说点你们不知道的。”
她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好,慢悠悠道:“三天前,我们进行入队训练,荀艺由于不敢对自己开枪而面临被遣送回家的局面。”说到这里,她似笑非笑的看了荀艺一眼,继续道:“那天早上,昨晚上荀教官来找我,说让我徇私舞弊弄虚作假说荀艺的考核过了。”
荀粤风干的橘子皮一样的脸皱成一团,义愤填膺:“你别在这儿颠倒黑白!我怎么可能……”
花语道:“既然没有,你倒是等我把黑白颠倒了再说。”
她声音不大,甚至带着点儿轻快的意味在里头,但是荀粤就是莫名的不敢再多说——仿佛再多说一句,就会被这个小女孩掐住脖子弄死。
没人逼逼,花语满意了,道:“可是我多么清正廉明的人啊?我怎么会畏惧强权罔顾规矩?当然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不要脸的给自己的脸上贴了一层金后,花语继续说:“然后,问题来啦。”
“荀粤荀教官可能是记恨在心,之后也没给我好脸色,那天晚上,荀艺来寝室找我,哭哭啼啼的告诉我自己愿意再尝试一次,本着人文关怀的美好品德,我答应了,跟她一起去了训练室。”
荀艺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紧——没关系,没关系,就是她花语说出花来,也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她!现在这个法庭上的人都只是想弄死她讨好凤家而已!
荀艺眸光沉寂下去,唇角带了一抹冷嘲的笑意。
花语说:“然后她拿起枪,对着自己腰侧来了一枪,我估计了一下,最多被子弹擦伤,流不到的血,没了。”
荀艺脸色苍白的哭道:“教官……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她那句话硬是说不出来,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棵在呼啸北风中饱受摧残的小垂柳,好不可怜。
荀粤代替她道:“你别在这里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了!我告诉你,现在已经证据确凿,现在你还在这里只是走个程序而已,收起你那一听就是谎言的理由!”
花语莞尔。
她没打算真的要靠着这番话翻盘——纵然她可以什么都不解释的离开这里没有任何人敢阻拦,但是有些东西总是要说出来让人知道的,不能一直埋在泥土里。
老法官神色肃穆,这番听起来没有任何可信之处的话竟然让他认真考虑了起来:“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花语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没啥证据。
老法官在心里叹口气,沉吟道:“既然这样,这件事还有内情,延后处理,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