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和他身上的衣服在水里游了一遭,已经在烈日下被烤干了,但是上面肯定会有很多的细菌,用来爆炸的话肯定是能止血,但是绝对会伤口更加恶化。
花语走到了最大的一栋房子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花语抿了抿唇,将门推开一点,刚想询问,就看见了令人窒息的一幕。
只见里面放着不少的玩偶熊,都是等人高的,旁边是一个编织篮子,里面放着一些布、棉花、小的装饰品和几把剪刀。
最让人恶心的也最吸引人视线的,就是屋子里那一一地零落的尸体,可以说“肢体横飞”来形容,手臂、腿、驱赶、手、脚、头……起码有五六具尸体摆放在这里,但是都不是完整的人性了,而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女人就坐在一颗人头旁边,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钢针,上面穿着颜色喜庆的红色尼龙线,正在将一头颅往脖子上缝!
最让花语惊讶的是,这个女人就是在山脚下遇见的那个瞎眼女人,而她手里捧着的人头则是一个看起来挺清秀漂亮的姑娘,只是干净白皙的脸上已经沾满了鲜血,皮肤也不再弹润饱满,而变得有些干枯,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死尸的臭味。
也亏得这个瞎眼女人眼睛看不见,竟然能下针如飞,仿佛已经非常熟练了一般的缝着头颅。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抬起那双没有眼珠子的白色眼睛看着门口,露出一个笑容,又有些抱怨的道:“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把人砍成这个样子,不然的话我不好缝起来的……哎呀,得鑫啊,你带客人回来了?”
小男孩轻声在花语耳边道:“姐姐,你把我放下来,我家到啦。”
花语只感觉自己的背上背着的不是那个可怜又倔强的孩子,而是一条在冰冷的吐着芯子的蛇。
第736章 心惊胆战
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将背上的小男孩放下来,得鑫慢慢的看了花语一眼,道:“姐姐,你不进去吗?”
花语道:“太脏了。”
得鑫说:“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好好整理一下……不过的话,其他的房间我想姐姐你更不想进去。”
花语说:“不介意我看看?”
得鑫那张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一瘸一拐的进了房间,帮着瞎眼女人穿了一根针,才道:“当然不介意,姐姐是好人,不过我建议姐姐你不要乱走,因为你是走不出去的。”
花语一怔。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腰间的匕首:“你什么意思?”
得鑫低头将一根手臂和手掌拼起来,但是看那断口就知道这两样东西并不是属于同一个人的,但是他并不在意,将针线穿进了皮肉里,死去多天的尸体已经流不出新鲜的血液了,在他的摆弄下竟然像是一个普通的玩具组件一般,而得鑫,就仿佛是农行村里放了学就去帮父母做农活的普通小孩般忙碌了起来,声音带着一旦愉快:“因为……”
他指了指天空,“天要黑了。”
花语:“……真不好意思,我不怕黑。”
“我知道姐姐你不怕黑。”得鑫说,“但是天黑了以后,这里就有瘴气,只要人一闻到,就会死。——姐姐,本来有人拜托我杀了你的,但是你是个好人,所以我把你带回来我家,保护你啦。”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干净清澈,天真的不行,就仿佛瞳孔里映出的并不是断肢残臂,而是柔软鲜花。
瘴气?那不是一些热带树林里动植物腐烂后才会有的东西吗?为什么这里也会有?!
花语抿了抿唇,看了眼地上的碎尸:“……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刚进门的时候,就听见瞎眼女人说“不要把人砍成这个样子”,其实就已经透露了凶手是谁。
但是得鑫却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姐姐觉得是我吗?”
花语说:“不是。”
“你太小了。”
得鑫将缝了一般的手臂手掌放下,道:“这里的尸体,都是大学生。他们被工厂里的玩具吓到了,又被野兽追,最后被瘴气毒死了。”
花语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这孩子还没有变态到去杀人,“那你为什么要把他们砍成这个样子?”
得鑫指指瞎眼女人:“因为娘要做玩具。”
“姐姐也说我太小了,没办法把他们带回来,当然只能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的将他们带回来。”
女人已经缝好了一颗头,对儿子道:”你跟客人说这些干什么?”
她说话时就像是含着一口痰,含糊不清的让人非常不舒服,花语后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工厂里的那些尸体……玩具,也是你们做的?”
得鑫摇头:“不全是……也有我外婆做的,不过我外婆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花语心想难道把尸体塞进玩偶里的这种变态做法你们家还代代相传不成?
这时候女人抬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花语道:“姑娘,我们可不杀人……我们只是没有棉花了而已。”
她说着拿过了一个玩偶熊,小声的说:“棉花多贵啊……我捡垃圾的钱怎么买得起?但是没关系,把人放进去,就能把玩具填充起来啦……”
她有些神经质的反复念叨着这些话,花语打断她道:“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做玩具?你把尸体放进去,有人敢买吗?”
女人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当然是为了让我爹回来呀……”
她看着天花板说:“要是我爹知道我和娘做出了这么好的玩具,他肯定就不会带着小姨离开的,他就不会抛弃工厂,就会回来的。”
花语终于明白了。
眼前这个瞎眼女人应该是几十年前那个跑路的工厂老板的女儿,老板带着小姨子跑了,但是却留下了这么一对孤儿寡母,当时工人们要不到钱,肯定不会善待这对母女,她们受到的欺辱可想而知。
也许这个女人的母亲直接疯了,一直想着做出能够大卖的玩具就能让丈夫回来,更或者,她还将这种畸形的观念强行的植入了女儿的心里,女人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心智绝对不可能是健康的。
于是她走了自己母亲的老路,将儿子也教导成了和自己一样的怪物。
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法律”,什么是“天理伦常”了。
花语突然觉得可悲。
“工厂里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