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部长说:“那小东西可厉害了,我年轻的时候第一次遇见吓了一跳,差点没让它们把血吸干,可得让小丫头小心点……”
余靳淮不太理解,老部长突然有了闲话家常的心思?
老部长忽然叹了口气:“这仿佛才一眨眼的时间,你就这么大了,你爸爸妈妈带着你来看我的时候,才这么高一点……”他在自己的腿上比了比,“现在却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人……靳淮啊,你父母知道了肯定很欣慰。”
余靳淮没什么情绪的说:“只有等我给他们报了仇,他们才会得到真正的安息,才会真正的欣慰。”
老部长一哽,喘了两口气,才低声道:“靳淮,你既然已经全部知道了,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你明明知道你父母的去世是因为……”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难不成你要与这个天下为敌?”
“我记得您喜欢看三国。”余靳淮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慢慢的喝了口茶,“您最喜欢的是曹操。”
老部长有点恍惚。
余靳淮年幼时,他的确是跟这个孩子说过三国。
他说,“乱世之枭雄,治世之能臣……当是我辈毕生之向。”
余靳淮放下茶杯,发出哒的一声。
当年的孩子已经变成了眼前如今这个喜怒不变的年轻人,就连他都看不出这个孩子在想什么了。
余靳淮淡淡道:“那您应该知道,曹操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老部长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没有立场去指责余靳淮把当初进军队时信誓旦旦保家卫国的誓言吞进肚子喂狗,因为本来就是这个国家对不起这个孩子。
为千万人,牺牲小我,就一定是对的吗?
纵千万人,吾往矣,就一定是对的吗?
不管是谁,都不配指责余靳淮今天这一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最终,老部长只能叹口气,站起身,拍了拍余靳淮的肩膀,“靳淮,是我们对不住你,但是啊,我这位子,还是要交到你手里的啊——除了你,还有谁都稳住这风雨飘摇的国家?”
余靳淮风轻云淡的笑了一下,“您说笑了,如今四海,海晏河清,天下,歌舞升平,如何来的风雨飘摇?”
“你……”
余靳淮说:“师父,圣人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我如今只余下一副躯壳,担不起这大任。”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老部长顿了顿,刚要出口的话尽数被吞了回去。
他不忍心对这个孩子苛责太多。
他这一生,桃李天下,唯二成才的两个,少时都是怀觚握椠的天才。
一是曾经只差一步就能继承他衣钵的ughter,另一个是对这个体制失去了所有热情的ting,ting跅弢不羁,ughter已经是他唯一的希望。
吸了口气,老部长还想说什么,余靳淮已经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站起了身,声音缓慢而从容:“您放心,虽然我已经对这个国家没有了任何热爱,也不想再誓死保护它,但是该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我不会让它损失一丝一毫。”
“因为,我已经有了另外的想要保护的东西,她还在这里,我就不会毁了它。”
老部长看着年轻人高挑清瘦的背影,落寞的叹了口气,“为一人,而定江山……ughter,即便你不愿意承认,但是你还是当年那个充满了锐气的ughter啊。”
第792章 眼镜王蛇
花语走出了大概两百米的样子,终于在一处地势比较高的向阳坡上找到了一大片的迷迭香灌木。
这里的迷迭香终年没有人采摘,叶盛枝繁,还没有走近呢,就能闻到一阵的带着清甜苦味的木质香味。
迷迭香的花期是十一月,这个时候只有满树绿油油的对生的叶子。
花语吸了口气,爬上了一棵比较大的书,摘了一大把的叶子捻成汁水,刚刚清淡的香味顿时浓郁了不少,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但是迷迭香的茎叶被摘掉后会迅速的分泌出一种白色的黏胶,弄到身上很难清理。花语小心的折了几根树枝扔到了树下,刚刚想要跳到另一棵树树上,可是这一转头,却跟一双大大的杏仁眼睛对个正着。
一下子对上眼,蹲在距离花语这棵树不到三米树枝上的那位仁兄也有几分懵逼。
这是一个少年,瓜子脸,大眼睛,不笑的时候也能看到两个浅浅的梨涡,皮肤白皙的像是哪个大世家金尊玉贵的小少爷。
“是你?”少年一皱眉头,忽然又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更加漂亮可爱了几分,“正好,我们正在找你呢。”
花语也认了出来,这正是让自己直接退赛认输的虎牙少年。
他出现在这里,看来营地也被蜱子袭击了。
聂青霜单手勾着头顶的一根树枝,直接就荡了过来,连树枝也不要了,笑嘻嘻的说:“正好,把你抓回去,我们就直接赢了!”
花语没想到少年这么刚,一个腾挪就翻上了另一根树枝。
这里的迷迭香生长的茂密,树枝纵横交错的跟复杂的榕树林有的一拼,聂青霜见她跑了,立刻又过去追。
花语这次没跑,而是勾着树枝360度的翻了一圈,避开了聂青霜的一击,而后轻巧的现在了树枝上,一只手捏住了聂青霜的手腕。
聂青霜一弯唇角,而后花语就感觉到这少年跟练了缩骨功似的,手腕柔滑似蛇,很快就从她的桎梏中挣脱了——这招花语也对凤栎用过,但是她那是凭借着自己的手腕骨灵魂,皮肤腻滑,可是这少年不同,他就像是凭空把自己的那块骨头移了位置一样!
聂青霜道:“很震惊?那给你看个更震惊的。”他说着就仰身一跳,倒挂金钩般的双脚勾住了头顶的树枝,而他整个人则灵活的如同软体的蛇类朝花语袭了过来!速度这块、动作之迅猛都让人始料不及!
这一刻,花语竟然觉得这少年就像是一条蛇一般。
她偏开头,聂青霜的掌风吹开了她的耳发,花语俯身跟他过了两招,两人平分秋色,不相上下,谁也没占到便宜,倒是让聂青霜惊讶了一下,“喔,看来你也挺能打的,除了一些前辈,还没有能跟我打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