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不知道这个疯女人到底死了没有,连忙转头往外爬,但是这时候,刚刚她好不容易刨出来的通道已经再度被石头堵住了。
花语有点茫然,而后拼命的去挖,去刨——
浓烟闹了出来,火势也蔓延了出来,火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贪婪的东西,似乎从来不知道满足,将一个地方化为灰烬之后,又会蔓延到另一个地方。
感受到那扑天的热浪,花语几乎不敢回头去看那熊熊的火光,但是闻到那熟悉的火焰味道,她的浑身都开始脱力,身上的伤口也开始腾起来,五脏六腑造反一般的翻涌起来。
她这下子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终于挺直了无力的挣扎。
在别人看来,她这时候一定像是个傻子吧,明明不管怎么样,都是死局了啊,她还在挣扎什么?
是报应吗。
她烧死了莫渊寒,所以这辈子,她还是注定死在火焰里。
但是……不甘心啊。
真的不甘心啊。
我还有那么那么好的家人,那么爱我的余靳淮……
我真的不甘心啊!
遍体鳞伤的少女无力的躺在碎石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碎石雨已经停了,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而火舌贪婪的舔舐了过来,成了这一方小小天地里,唯一的光亮。
照亮了少女眼角一滴混着鲜血的艳色泪珠。
人在最最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我不为自己哭。
我只是害怕,要是没有了我,你以后……该怎么活下去呢。
明明头发还没有白,也还没有老,怎么就,
要生离死别了呢。
这个世界上,最最诛心的,不是生离,而是死别啊。
死亡是那样平淡简单的事情,落在别人的身上可以一笑置之,但是落在自己头上,终究还是,不能平。
花语伸出手,那只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纤长秀美,手指都有些扭曲变形了,全是伤口和血污。
她轻轻的给自己擦了擦眼泪,小声的说:“小语,不哭。”
“哭了,他会难过的。”
就算是死,也要笑着啊。
……
“你不能进去!洞口已经全部被堵住了!你什么都不能做!”廖毅和好几个特工按着余靳淮,“等我们人来,等我们的人来!一定会把这里挖开的!”
余靳淮眼睛赤红,几乎像是浸染了鲜血一般,他如同野兽一般急促的喘息起来,紧紧地盯着那个已经被封的严严实实的洞口。
……不可能的。
她不可能没出来的。
这绝对不可能!
廖毅皱眉,绝对自己肯定是压不住这个不知名大佬的,对一个特工使了个眼色,那人点头,取出一管针剂,直接注射进了余靳淮的静脉里。
要是平时,这点小动作早就被余靳淮发现了,但是这次就算是针尖扎入皮肤,他也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都处在迷茫的状态。
这种药就算是给国安的人注射进去也是立刻就晕,但是这个大佬竟然还掀翻了好几个特工,想要去挖洞口,廖毅头疼的不行,大声道:“现在这个情况!里面的人肯定没有活路了!你何必做没必要的牺牲?!”
没有活路了……
这一点余靳淮何尝不知道。
他闭了闭眼睛,心脏就仿佛被无数巨石压着,难受的几乎要炸裂。
药终于起了作用。
男人像是丛林里的一匹孤狼,无助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良久,他喉咙里发出一身闷沉悲怆仿佛哭泣的声音,廖毅心一紧,药终于让这个男人倒了下去。
廖毅松了口气,深深的看了眼山洞,“把这里的所有的人都带回清水派出所关起来,联系人过来把山洞挖开。”
“是!”
廖毅叹了口气,亲自去把余靳淮弄到了担架上,转头却看见了被戴上手铐的康炜冲他笑了一下,令人头皮发麻。
廖毅后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康炜说:“猎人已经跑了,你错过了一个机会。”
“什么?”
康炜笑了笑,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