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节(1 / 2)

花语其实挺心疼这个孩子,对于ice白日里的做法,她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却太伤人了。

花语找了个地方坐下,齐夏冉忽然说:“你跟白天不一样。”

花语心脏慢了半拍,不动声色的道:“嗯?哪里不一样?”

齐夏冉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你现在是向小葵。”

花语明白,自己或许永远也不知道“向小葵”对于眼前这个少年来说是意味着什么,所以也就没有问下去,而是道:“我会跟我爸爸说,尽量给你减刑的。”

“不必。”齐夏冉摇了摇头,“我是个罪人,满手血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还活着,就已经是偷来的了。”

花语此时此刻竟然有一点庆幸,跟着康炜那种变态长大,齐夏冉这个小孩竟然还是正常的,对基本的黑白是分得清的。

她心脏忽然柔软的像是陷入了一汪水,轻声说:“但是齐夏冉,这些事情,不是你愿意做的啊。”

齐夏冉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什么,道:“我刚开始跟着老师的时候,一直想要他在意我,再多在意我一点,我孤单了太多年,一旦见到了一点的温暖,就不愿意放开。”

“后来,他教我怎么杀人,我也努力的去学习,想要让他高兴。老师真的很高兴,我本来以为自己也应该开心的,但是我没有。”

“我整夜整夜的梦见那些死在我手下的人,梦见他们变成厉鬼把我撕成碎片……但是后来,我在不断的屠杀之中,获得了快感。”

“那时候我很兴奋。”齐夏冉面无表情的说,“因为我觉得我终于跟老师是一样的人了,我们终于是同类了。但是现在想想,我跟老师一开始就是同类,从我在我自己的家里放了的那把火开始,我的心理,也变态了。”

花语安静的听他说,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齐夏冉的头发,低声说:“齐夏冉,人的这一辈子,就像是行走在一张极其复杂的世界地图中,摆在你眼前的永远不止一条路,人非圣贤,不是谁都能选对所有道路的,都会有犯错的时候,虽然不能掉头重来,但是只要心里有一个想要去的地方,那么,无论是什么,都无法阻挡你的脚步。”

“知道错了,只要能改,都还是好孩子。”

第1001章 蓦然回首

齐夏冉哭了,哭的无声无息,表情是僵硬的,但是眼睛里却不断的有眼泪掉下来。

花语就安安静静的陪着他,递了盒纸巾给他:“男孩子大丈夫,不要动不动就掉眼泪,我今天白天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你爷爷虽然有老年痴呆,但是他一直记得自己的孙子,不然不会不管不顾的去救你,不管我们对他怎么好,他最想要的,还是跟你在一起,所以齐夏冉,你要好好的,能让老人开心的,只有你一个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齐夏冉泣不成声,抓着花语的手不停的抽泣,花语感受到了眼泪的温度。

混合了忏悔解脱的眼泪,原来是这样的温度。

“你……能让我去见见老师吗?”齐夏冉颤抖着问。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那个男人是一切的起点和终点,不管这么样,他都要去最后的了断。

出人意料的人,花语一口就答应了,直接就领着人去了停放康炜尸体的房间,没有一个人拦着。

其实康炜人死了,就已经基本上没有任何用了,留着他的尸体带回去也就是为了给上面有个交代。

房间里空空荡荡,泛着一丝丝的寒意,花语忍不住的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齐夏冉上前揭开了盖在康炜脸上的白布。

花语看见了康炜眉心的弹孔。

这枚子弹真的是十分风骚,正中眉心就算了,竟然还一点血都没有往外流。

死人的脸色不会太好看,康炜的脸上还保持着那一瞬间惊讶的表情,僵硬了以后就像是一个狰狞的笑容,脸色青白中透着邪气,能让人看了做恶梦的那种。

齐夏冉沉默的看着,语哥很体贴:“要不要我出去?”

齐夏冉摇了摇头:“不用。”

他就这么看了好几分钟,才从脖子上扯了根红色的线出来,花语看见坠子上是一个玉观音。

c国的传统,男戴观音女戴佛,这种用红线穿着的玉观音,一般都是用来保平安的,就跟平安符差不多。

齐夏冉说:“这是我刚刚放火烧死了我父母后,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老师给我的。”

“他说这是他妈妈留给他的,玉料是不值钱的边角料,但是他戴了二十多年,亲手给我戴上后,我就没有再做噩梦,直到他教我杀人后。”

他笑了一声,“观音是不会保佑恶人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这个东西给我,但是既然是母亲的遗物,还是还给你。”

齐夏冉弯下腰,将还带着他体温的玉观音挂到了康炜的脖子上。

一如当年的康炜。

而后齐夏冉闭了闭眼睛,“我感谢你,但是,我也恨你。”

……

第二天,花语醒来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第二人格留下的字条:今天去见胡广军,问出康佳佳和康炜当年的事情。

ps: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就要搞事情了!

花语:“……”

妈的,到底谁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给安不言打了个电话后,花语去吃了早饭,而后极其不情愿的去找了胡广军。

她是真的不懂,人都抓到不就行了?何必还要探听那些陈年旧事,跟那个蠢货有一星半点的关系吗??

胡广军一直被看押在派出所里,他没有儿子那么大能耐,没有跑出去的办法,被三小时一班二十四小时紧盯着的特警看的死死地。

花语进去的时候,这个人正在焦虑的抽烟,听看守的特警说,他最近的精神不太正常,跟疯了似的。

花语进去的时候,胡广军倒是认出来了,“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