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直按兵不动的好不好!
凤翎似笑非笑的看了琼崖一眼。
琼崖一怔,“那把火……是您放的?”
凤翎没有说话,长发被山里起的雾岚晕的微湿,他脚步缓慢的走下了台阶,声音清淡:“我求仁得仁,已然无憾了。”
……
花语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是一张的简单的窗台,窗台上还养着一些藤萝植物,蓊蓊郁郁的,很有生命力。
她呆呆的,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不知道看了多久,有人问:“你在想什么?”
花语回过头,看见了一张精致漂亮的脸,那一瞬间,她有些茫然的喊了一声:“……言。”
少年冷冷道:“安不言已经死了。”
他将手里的一碗汤药放在了床头柜上,“起来喝药。”
花语混混沌沌的意识终于开始清醒了。
她没有死……
她闭了闭眼睛,眼前又浮现出了当时的火海焰山。
当时她闭上了眼睛,等待安不言摁下炸弹遥控器,但是良久,她只等到了一个湿润微凉的吻。
她睁开眼睛,看见安不言笑了,不等花语说话,他已经一把推开她了,“带她走吧。”
花语错愕的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沉月竟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稳稳地接住了她。
安不言背对着他们,轻声说:”你不配和我一起死,我放过你了。“
花语愣愣的,竟然问了一句:“你不要我了吗?”
随即她意识到,这句话不是她说的,身体的控制权也不再属于她了,但是她的意识是非常清晰的,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安不言的后背僵硬了一瞬间,ice扑上去抱住他的腰:“言……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
明明是那么冷硬无情的一个人,但是此时此刻,抱着安不言的ice哭得像是个孩子。
安不言吸了口气,温声说:“ice,你要长大了,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不能每次都是我抱着你上台阶是不是?”
“但是没有你的话……”ice哽咽着说,“没有你的话,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言,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要离开你……”
安不言有些无奈似的,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没有谁离开了谁是不能活的。”
“我不管……我不听!”ice固执的抓着安不言的手,“我不走!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安不言咳嗽了一声,似乎是有些难受的样子,ice这才看见他脸色苍白可怕,本来就没有多少颜色的脸即便是在火光的映衬下,也有一种将死的荼蘼感。
安不言咳嗽了一声,将一个厚玻璃小瓶子塞进了ice的手里:“这是你妹妹想要的东西……我对不起她许多,算是最后,补偿她一点。”
他缱绻的看着ice,“快点走吧,火要烧过来了。”
玻璃瓶子里是一只艳丽的生物,有着长长的尾翎,像是睡着了一般,静静地趴在瓶底。
……不死鸟。
ice浑身冷的发抖:“……你……”
安不言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是很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是很疼……
ice知道该怎么取出这种虫子,要先用药一段时间,将不死鸟引到一个固定的地方,然后割破皮肤,剜掉血肉,才能把这东西弄出来。
大多数时候,这虫子成里精一般,刚刚割破皮肤它就跑了,就算剜掉血肉也不见得能把它捉出来。
ice曾经见过安博士取虫,就算是他那样的生物学家,也将试验品整条手臂上的肉剜掉了才终于取了出来。
而取虫之后,不过五小时,人绝对会死。
也许对安不言来说,这一生受过的疼太多了,剜肉的行为其实也并不算什么。
但是他这么风轻云淡的样子,却让ice难过的要死。
火烧的越来越大,已经逼近了,安不言握紧了ice的手,低声说:“我这一辈子,都活的像是个怪物,我找不到同伴,所以就想把别人也变成怪物来陪我。”
“我犯下的孽太多了,定是永生永世不能超生的。”
安不言垂下眼睫,似乎是有些嘲讽的样子。
每个人在临死前或多或少的,都想要将自己的生平总结一下,但是安不言最后仅仅用了“笑话”两个字来形容自己。
他说:“ice啊,我这一生,就像个笑话,没有哪一天是为自己活着的。”
花语能感受到ice的心痛欲裂,那种汹涌的情绪似乎和她与余靳淮离别时不遑多让,窒息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安不言轻叹了一声,将ice强行的塞给了苏沉月:“帮我好好照顾她。”
苏沉月面无表情,“不用你说。“
安不言笑了:“你只不过是我一个失败的复制品罢了,你永远也不可能是我。”
“好好活着吧,像一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