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节(2 / 2)

花语活着时是他的妻子,死后也该是,要在她的鬼魂上打一个标签,免得她在阴间拈花惹草,本来就不是个多安分的性子,没有他管着,肯定就更加的无法无天了。

余靳淮看了眼场外的夜色,手指搭在桌子上好一会儿,才说:“以后老宅的电话,不用接了。”

王妈奇怪:“怎么了?这是闹矛盾了?老太太年纪大了,糊涂了也正常,你别跟她较劲。”

余靳淮闭上眼睛,疲惫道:“奶奶比谁都清醒。”

这也是他一直跟余老夫人不亲近的原因。

这个女人活得太清醒了,一起都像是在算计,仿佛自己的人生、后辈的人生,都只是一道计算题,她总是会用一种最理性的方式来规划所有人的未来。

以前余靳淮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人这样活着,未免索然。

也许见过绚烂颜色后,对黑白就再也习惯不起来了。

第1058章 公主

凤家前不久才热闹了的老宅,突然又冷清了起来,这次的冷清,不仅仅是没有人声的清寂,还带着几分颓靡的死气。

凤家祠堂里的白蜡烛和辟邪香彻夜不熄,凤桉年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已经好几天了。

凤皖撩开帷幔,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了案台上,她眼底下有浓浓的青黑色,脸色也十分苍白,眉眼之间都带着倦怠,她声音轻轻的道:“爸,吃点东西吧,好几天没吃了。”

凤桉年像是入定了一般,紧紧地盯着一个牌位,良久才嗓音干涩的道:“阿皖啊,我对不起你母亲。”

凤皖抿了抿干燥的唇角,跪在了凤桉年的旁边,低声道:“……爸爸,不是你的错。”

凤桉年摇了摇头,这个铁血一生的男人此时此刻看上去分外的苍老,有种一碰即碎的脆弱感,他垂着眼睛,手指紧紧地撑在冰冷的地板上:“我答应过不语,会保护小语不被菲尼克斯毁了,但是最后,她还是被葬送在了伊斯特拉尔山。”

“……要是我早知道,她当时是要去菲尼克斯……要是我再关心她一些……事情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风皖心里也很难受,但是她的性格让她在这个时候反而有种超乎常人的冷静,她抚慰说:“当时小语离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情……爸爸,老祖宗那边一直在问,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是让老祖宗知道小语的事,肯定撑不住的,您还是去哄哄老祖宗吧?”

提到老祖宗,凤桉年没有生气的眸子里才划过了一点光芒,见他有松动,凤皖赶紧再接再厉:“您在这儿呆的太久了,先吃点东西,然后去洗了澡换身衣服吧,别让老祖宗看出什么。”

说着她便扶凤桉年站起来,毕竟是年纪大了,又跪了这么久,那一瞬间,凤皖甚至听见了凤桉年骨头咔嚓的声音,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凤桉年却并不在意的样子,只是随意的扫视了一眼还燃烧着的蜡烛,忽然说:“小语……那时候很疼吧。”

凤皖一怔,随即心脏就像是被人插了一刀似的,她强撑着道:“爸,别说这些了。”

凤桉年一步一顿的走到了案台前,凤皖带来的都是些好消化的食物,看见那碗皮蛋瘦肉粥,凤桉年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这是花语最喜欢的粥,每次家里煮这个,她都能喝两碗,有时候不准她多喝了,她还要撒娇闹脾气,虽然他经常是板着脸的,但是那时候他是觉得自己的小女儿很可爱的。

为什么事情最终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最后非得要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凤桉年看着那碗粥,突然之间,老泪纵横。

……

被“软禁”了一个多月后,花语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这一个多月,她唯一的运动大概就是被苏沉月带着到外面的花园走走了。

这天,苏沉月似乎是从外面刚回来就来找了花语,花语正坐在桌子边上看书,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苏沉月抿了抿唇角:“易莎尔女王要不行了。”

花语手指一顿。

易莎尔已经将近八十岁的高龄,年轻的时候又折腾过好几次,本来就已经是行将就木,要是菲尼克斯还在,她或许还能够再活几十年,但是现在菲尼克斯没有了,她自然也就只能是等死了。

花语对于这个消息其实一点也不惊讶,但是心脏还是起了几分涟漪,这些旧人旧事一旦被提起,她就会想起安不言。

苏沉月逼近了一点,看着花语说:“她托我带消息给你,让你去见她一面。”

花语冷冷淡淡的:“不见。”

苏沉月说:“她要带你去见你母亲。“

“……”花语手指僵住了,窗外的阳光是十分和暖的,带着一点透明的微醺,照在花语有了点血色的脸上,良久,她放下书说:“你愿意带我去吗?”

……

y国的宫殿大都修建的十分华丽富贵,女王的宫殿更甚,是国度的代表性建筑,远远地就可以看见把拔地而起的哥特式建筑,在阳光下泛着金灿灿的光。

王宫的行政大臣亲自接待了花语和苏沉月,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少女是谁,但是看女王陛下的态度,绝对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人物,是以全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恼了女王的客人。

这就是易莎尔,就算是缠绵病榻,威严还是沉沉的压在所有人身上。

花语无心欣赏,只是沉默的跟着行政大臣,她脸色有些苍白,阳光下皮肤几乎是有些透明的,一身雪白的纱裙,肩上披着一块淡紫色的披肩,忽然就让行政大臣恍惚了一下。

就好像多年前,也有这样一个人,走在这巍峨华丽的宫殿之中,只不过太久远了,他已经记得不清楚了。

易莎尔在自己的寝殿里,或许是知道花语要来,所以提前打扮了,浓厚的妆容遮住了她脸上的病态,又是那个让所有人都尊敬的女王。

看见花语,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倒是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对她说些虚情假意的话,或许两人都心知肚明,那些话,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

祖孙两对视良久,易莎尔沙哑的道:“ice,我想恢复你公主的身份。”

寝殿侍候的人都惊呆了,几乎是控制不住的看向了花语。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