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桉年笑着,眼睛却渐渐地湿润了,但是凤将军一生铁血,赫赫战名,没有人敢直视他,也就没有人发现这位一生戎马的将军此时此刻就跟个普通的父亲一般无二。
新人渐渐走近了,停在了门边。
父亲要在门口对女儿做最后的教导,一旦出了这个门,就是别家人了。
花语即便看不见,但是微微地抬头,乖巧的站在凤桉年的面前。
别的女孩子出嫁,父亲都会耳提面命一些“贞静幽闲端庄诚,”或者“妇教又四,言居第一”。
但是凤桉年只是伸手抚摸了一下小女儿的头,低声说:“去吧,你妈妈在看着你呢,不要哭,要笑。”
花语的眼泪却在一瞬间决堤了。
凤桉年轻声道:“小语啊,别哭,开开心心的出嫁,开开心心的。”
“……好。”花语哽咽的道。
于是凤桉年就笑了,拍了拍花语的手,没有再说什么,余靳淮却对凤桉年深深一揖,“多谢岳父大人割爱。”
凤桉年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余靳淮牵着花语上了花轿,自己则上了马,霎时间鞭爆齐鸣,唢呐声声,不断有喜糖落进人群里,引得孩子们一阵哄抢。
凤桉年看着迎亲的队伍远去,露出一个疲惫又解脱的笑容,喃喃道:“不语啊,你看见了吗……”
你看见了吗,小语十里红妆出嫁,不知道多少人在羡慕她,当初我没有做到的,有别人做到啦。
你安息吧。
……
凤家到祁家的路不算远,开车不到半小时,但是骑马坐轿的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了披红挂彩的余家老宅。
余家的一众亲戚已经在等着了,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脸上都挂着笑容。
余渔穿着一身淡红色的长裙,看见轿子来了,眼睛里立刻冒出一束光:“嫂嫂来啦!”
花轿停在了门口,余靳淮翻身下马,亲自将花语扶了出来,旁边赶紧有人道:“二爷,这火盆可是要新娘子自己跨的,您不能再搀着了。”
余靳淮看了眼花语,花语轻轻的挠了挠他掌心,表示自己可以,余靳淮这才放开了她。
叶铭羽和霍拆赶紧来搀扶着花语,毕竟花语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半点差池都是不能出的。
难免会有人觉得凤家这小凤凰过于娇气,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开玩笑,凤家的掌上明珠,如今又是余家的当家主母,放眼整个京城,谁敢惹她?
跨过了火盆,余靳淮立刻就想搀住花语,叶铭羽有些哭笑不得,将同心结塞进两人手里:“二爷,要牵着这个。”
余靳淮抿了抿唇,显然是有些不悦的,这条绸带有些长,花语又看不见,要是摔了怎么办?
花语有些无奈。
这人把她当成什么易碎的瓷器了吗?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她抓住了同心结,拽了拽,示意别丢人现眼了,赶紧走。
余靳淮这才不情愿的牵着绸带带花语进去了。
高堂已经就坐,满座宾客笑语,见新人进来,纷纷鼓起掌来。
司仪高声道:“行沃盥礼!”
立刻就有下人端上来了两盆清水,边上都搭着一块方巾。
第1092章 万里江山
余靳淮先是洗干净了自己的手,才执起花语的手仔细的清洗,而后用方巾将两人的手都擦干,下人们捧着水盆下去了。
司仪道:“沃盥礼成!一拜天地!”
皇天后土在上,今日与子媒,矢志不渝。
“二拜高堂——”
高堂亲朋在前,新妇进室家,瓜瓞绵绵。
“夫妻对拜——”
良人如水我做鱼,岁岁年年长相思。
铺天盖地的红色之中,花语深深拜下。
司仪笑道:“礼成!送入洞房!”
一群人立刻就嬉闹着要去闹洞房,新婚的余二爷虽然是脾气好了点,但是那仅限于对凤家人,听见一群人要闹洞房,一双森冷的眼睛立刻就钉在了为首的顾致琛身上。
顾致琛:“……”
“不怕死的就闹一个试试。”
虽然余二爷没说出来,但是所有人都懂了他是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