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靳淮这才有点被安慰到,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毕竟花语这么怕疼,他也舍不得这个小姑娘再受怀孕的折磨了,毕竟厌食厌的太厉害了。
穿好了裙子,花语觉得自己唇色有点苍白,就涂了点润唇的变色唇膏,然后才懒洋洋的下楼吃饭。
她还是对吃的没什么兴趣,只是草草的吃了两个蟹黄灌汤包,余靳淮拎着王妈给收拾出来的一大堆东西,里面有且包括小毯子、雨伞、至今、保温杯、以及各种零食。
零食是最多的。
花语怀孕之后连零食都不怎么吃了,拎着这些只是给她咬着玩儿。
天上有点细雨,前不久才是清明,余靳淮和花语从古桃寨回来给亲人扫墓,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才没有几天,就收到了陆溏深的死讯。
其实花语心里一直都有点担心霍拆,怕她会想不开。
她对霍拆和陆溏深之间的纠葛不是很了解,毕竟是局外人,但是她看得出来霍拆一直放不下这个男人。
余桑负责开车,花语躺在后座上忧心忡忡:“余靳淮,你说阿拆会不会想不开啊?”
余靳淮从袋子里拿出保温杯,里面泡着容修给的安胎的药草,以前其实还给过另外一批,但是泡出来苦苦的,花语宁死不喝,容修没有办法,只好重新研究了一个方子,甜滋滋的像是喝糖水,花语这才接受了。
余靳淮将盖子拧开,喂花语喝了一口,花语喝完水继续说:“而且我听说宁乐双也要不行了,你说这两人不会是殉情吧?这样子的话我家阿拆可怎么办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闲了,花语最近一直沉迷看各种小说,时常会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奇思妙想。
余靳淮已经习惯了:“你见过哪个殉情的一个死了好几天了一个还活着?”
这样说花语就不乐意,非要跟他掰扯:“话不能这么说啊,要是他们喝敌敌畏自杀,一人一瓶干杯过后喝完了,陆溏深呱唧一下死了,但是宁乐双却突然发现自己喝的那一瓶过期了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呢!”
“……”余靳淮说:“那她不是应该立刻重新买一瓶敌敌畏自杀吗?”
花语分析的有条有理,智商250的替天才听了都会觉得有道理:“那也有可能是后来就害怕了啊,所以才不没有死。”
余靳淮摸了摸她的头发,剥开一颗糖喂进花语嘴里堵住她的嘴,道:“要是他们殉情的话,霍拆还会给陆溏深主持葬礼?”
“陆溏深是因为家族遗传病病死的,陆家人丁稀薄,每一代家主都活不过三十岁,陆溏深算是活的长的了,只不过没有留后。
宁乐双是因为身体里有不死鸟的复制品,没有药剂压制,不死鸟反噬而已。”
说起不死鸟,花语就觉得自己舌尖发苦,赶紧舔了舔糖,才含混不清的说:“那还好我家阿拆没有跟陆溏深在一起啊,嫁过去了还要守活寡。”
余靳淮笑了一下。
陆家白衣缟素,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灯笼上写着大大的“奠”字,而大门两边已经张贴了挽联,外面更是摆满了花圈。
不管跟陆溏深关系怎么样,谁都想趁着陆家群龙无首的时候来分一块蛋糕。
花语怀着孕原本是不应该参加葬礼的,但是她实在放心不下霍拆,非要亲自过来看看。
余二爷带着凤家的小凤凰登门,管家惊讶的不行,赶紧客客气气的领着两人去灵堂。
毕竟是霍拆长大的地方,花语多看了几眼,灵堂布置的仿佛冥楼宝殿,十分富丽堂皇,而一口漆黑的乌木棺材,就停在灵堂正中。
守灵已经守了三天,今天是出殡的日子。
给逝者上了香,花语才问:“霍拆呢?”
管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二夫人是说我们小姐吗?”
花语嗯了一声。
管家道:“我领您去。”
花语点点头,跟着老管家去找霍拆,才发现她正和几个打扮精明的男人说完话,几个男人悻悻离开,而她脸上挂着一抹讥讽的笑。
老管家低声叹了口气:“少爷将整个陆家都交给了小姐,这些人看着小姐年纪小好欺负,这几天一直来坑蒙拐骗,可怜小姐守了三天灵,还要应付这群人面兽心的畜生!”
这世上原本就是这样,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花语见的多了,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起伏,只是伸手招了招:“阿拆!”
霍拆回头看见花语,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第1134章 【番外】寤寐思服(2)
花语心疼的捏住霍拆的手,总觉得这姑娘瘦了不少,霍拆道:“你比我还小呢,怎么老是用这种老母亲的眼神看着我?”
花语心想我的真是年龄可比你大,但是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她叹口气说:“陆家没有别的人来主持了吗?”
不等霍拆回答,老管家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们家本就子息单薄,人最多的就是旁支,少爷也没有留下个后人什么的,要是找那些旁支来主持葬礼,陆家不就被蚕食一空了吗?”
霍拆淡淡道:“还好,不算很累,今天出殡,之后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花语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霍拆苍白的脸色,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在蜜糖罐子里浸泡久了,早就已经忘了刚刚重生那会儿刻骨的怨恨,有时候想起上辈子的事甚至觉得那只是一个过于真实的梦境罢了。
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花语这样的好运气的。
就像是霍拆,她曾经也是在锦绣丛中长大,但是如今仍旧是要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挑起整个陆家。
两人没有再多说,花语不想太多的打扰霍拆,只是静默的跟着出殡的对队伍,一路到了陆家的陵园。
陆溏深的身体并没有火化,黑沉沉的乌木棺材被放进了事先挖好的墓葬坑里,按照道理,是要由有血缘关系的人撒第一把土的。
霍拆静静地立在棺材边上,也不动手,旁人不敢催,也就静静地看着,好一会儿,霍拆才弯腰,用素白的手指捧起了一柸土,扬落在了漆黑的棺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