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覃下意识的笑了一下,轻声道:“没那么娇弱。”
来人眉眼温柔,天生就带着几分和软,一看就知道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将阮覃按在了沙发上坐下,抬手给她倒了一杯水,“毕竟是枪伤,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
阮覃嗯了一声。
门再度被人推开,男人黑色的风衣上沾了一些雪粒子,黑发黑眼之中有些森白的皮肤便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他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的皮手套,质地精良,一点儿缝纫的痕迹都看不出来,看着十分的高端大气上档次,手上却拎着一个微微有些湿润的纸袋子。
他顺手带上门,道:“我给你带了一些糖炒栗子。”
阮覃眉眼间的笑意便淡了,移开视线,没有再看他,也没有说话。
“你今天不是有个会?”眉眼温和的男人笑道:“这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凤俦顿了一下,说:“来看一位受伤的战友,顺便来看看。”
他将纸袋子放在了床头,看向男人:“喻风你倒是挺闲。”
喻风微笑:“没办法啊,上次的那个任务不清不楚的,上面总是怀疑我跟反派分子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现在还是在察看状态呢。”
阮覃忍不住道:“你怎么可能会和那些人有交易?”
喻风说:“没关系,那事儿的确挺糟心,有人怀疑也正常。”
阮覃郁郁的看了凤俦一眼,声音冷淡:“既然已经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凤俦却没有动,和喻风一个人站在病床的里侧。一个人站在病床的外侧,他抬起眼皮,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检举是我提出来的。”
喻风嗯了一声,没什么表示。
阮覃却被踩了尾巴:“你明明知道现在喻风实在上升期!你这样假公济私分明就是想害他一辈子!凤俦,要是你真觉得喻风有些不干净的事情,你就直接拿出证据来!别整天玩儿这些脏的!”
凤俦的脸色很冷硬,他也没有看脸都被气红了的阮覃,那幽深而莫测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喻风的身上,嗓音有些疏冷:“要是我有证据,现在他就不会还有人身自由了。”
说完这个,他才对阮覃道:“我是你的上司,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阮覃看起来似乎是想活撕了他。
但是凤俦并不在意,他最后说:“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一步。”
喻风很有风度:“凤队慢走。”
看着凤俦修长的背影离开,阮覃扭头对喻风道:“明知道这个靠老子关系上位的人针对你,你干嘛还对他摆好脸色?”
喻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什么呢,凤队可是靠自己的实力一步步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他一般不跟人计较,但是计较起来句要命了,以后不要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了。”
“这都开放多少年了,谁也不该压迫谁。”阮覃冷嗤了一声,忽然看见放在床头上的糖炒栗子:“喻风,他那么针对你,现在还让你停职查看,你就一直等着国安那群废物调查?”
喻风无赖的一摊手:“还能怎么办呢?目标人物身上的子弹确实是我的枪里射出去的……而且她死在了我怀里。我怎么着也说不清啊。”
阮覃道:“那也不能就这样草率的让你停职查看啊!”
喻风温和的说:“覃覃,目标人物的身份特殊,停职查看已经是轻的了。“
阮覃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烦躁的说:“要不是林队退了,那些人怎么可能敢……”
“好了。”喻风好似事不关己:“不管怎么样,凤队现在才是我们的队长,这些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阮覃还是有些烦躁。
他们这个特殊行动小组人不多,但是十分的团结,每个人都是过命的交情,但是队长林维在两个月前因为伤病提前退了,大家本来都以为接下来顶替这个位置的肯定是副队长喻风。
毕竟喻风年纪轻轻就已经军功赫赫,谁提起来不夸一句英雄出少年?但是一纸调令下来,队长不是喻风,而是一个姓凤的男人。
阮覃第一次见到凤俦的时候,只觉得这人就像是霜雪之中封藏的刀剑,带着凛冽扎人的压迫力,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是后来发生了不少事,让她对凤俦的好感直线下降,直到这一次,任务突变,喻风被停职查看。
特殊行动小组一向只听队长的命令,就是国安的人也别想轻易染指内部权力,要不是凤俦的默许,喻风不可能会被停职。
阮覃想来想去,还是气不过:“喻风,你别把人想的太好,那人根本就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正经,就是一个靠着自己亲爹爬上来的军二代,生活奢靡享受的让人震惊!我亲眼看在他在俱乐部里跟女人调情……”
“什么?”喻风一怔。
“……”阮覃闭嘴:“没什么,反正他不是个什么好人,谁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什么手段做了咱们队长,这位置本里该是你的,这人肯定也知道自己德不配位,所以不遗余力的给你身上泼脏水!最可恶的是,夜莺白雪他们竟然也倒戈相向了!”
喻风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林队走的时候反复跟我说,你是他最欣赏的一个队员,就是心眼太直了些,以后要好好看着你……你呀,别把什么事情都想的这么简单,凤队不是那样的人。”
阮覃嗤之以鼻。
她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盖不住五官的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水波盈盈的十分之好看,像是江南三月烟雨杏花天,只是脾气实在是不太好。
喻风温柔的道:“行了,你这伤要好好养着,别整天东想西想的,睡个午觉?”
阮覃还是很听他话的,点点头:“好。”
第1284章 【番外】雁字回时,月满西楼(2)
凤俦下楼后,司机立刻给他拉开了后座的门。
凤俦面无表情的坐了进去。
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但是却莫名的很怵这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他坐到驾驶位上,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凤队,咱们现在去哪儿?”
凤俦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黑色的手套衬的他皮肤愈发白皙。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把糖炒栗子送给她了,但是她并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