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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大妞遂吸着鼻子开始念,这容老头吧,一面支棱着耳朵听信,一面心中又少不得得意,我家的大妞识字啊!了不起!了不起!真了不起……

信听了一半,容老头终于从自我陶醉自我膨胀中清醒过来。

什么?那小子说了什么?

混账!!!

容老头那个暴脾气,当即忍不住,就冲老李家跑去。

正文 第5章、忘恩负义

李妈妈老远看到他来,跐溜一声跑开,本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躲着。但容老头是何样的眼神,不过他也没那心眼,当即就叫住了她。

李妈妈只得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喊,“哟,老村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要知道她私底下一直都管他叫亲家公的,此刻她也只是站在院子里,没有请容老头叔侄二人进屋的意思。

容老头心里一咯噔,但到底是憨直的汉子,脑子转不过来弯,心里头又急孩子们的事,就着急忙慌的跟李妈妈将李恒义来信的事给说了,又连声问,“这里头可是有什么误会啊?她婶子,要不你跟我去村委会给恒义打个电话,问问到底什么个情况?”

李妈妈面上带着笑,也不呛声,只含含糊糊的说:“恒义那话也没大错,现在全国各地都在高唱要自由恋爱,细想想咱们当初办的那事吧,确实也没考虑孩子们的心情……”

容老头反应了下才回过味来,当即就不答应了,嗓门有些大,“你们家怎么这样啊!当初说要定亲的是你们家!现在反悔的又是你们家!”

李妈妈仍旧是老好人的脸,“可是当初您也没答应啊,咱们连提亲的酒席都没办过,又怎么能说是定亲了不是?孩子们过家家玩玩就算了,大人们可不能犯糊涂,你老还不到七十吧,怎么就拎不清事了?”

容老头面上被气的青白交错。

彼时容大妞就站在容老头的边上,听了这话,当即就忍不住,眼泪啪啪的掉。

容老头又是心疼又是恼怒之极,也是气昏了头,口不择言道:“他俩要不是订了婚,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家小子将我家孩子往小树林里带!”

这话一出院门口突然传来一叠声的笑,容老头回头,就见院门口挤的都是人头。

他自知失言,一张黝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正要开口解释,李妈妈不干了,表情突变,怒气冲冲道:“容老爹,我敬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曾经还是村长呢!怎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是一点分寸都没呢!你这么说是诚心毁我儿子的名声啊!我知道了,你是见着我儿子考上大学了,工作有着落了,出息了,将来肯定是城市户口留在城里过好日子的,你就没羞没臊的想将你家侄女往我儿子那塞!你这什么人啊!是,孩子们兄妹情深,平日里关系好,可是你说这样的话什么意思?我儿子将你侄女往小树林子里带?给我儿子泼脏水呢!你真以为你侄女儿赛貂蝉赛西施呢?农村人没见识,你是没见过城里的大姑娘有多俊!多聪明!就你家大妞那脑子,我儿子会瞧上她!疯了吧!”

容老头一辈子都快过去的人了,还没见过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额上青筋暴突,眼珠子瞪的都快出来了。

外头有人围观,李妈妈莫名就兴奋上了,闹的更欢腾,得理不饶人,嘴上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可怜容老头花大妞叔侄二人,根本就不是吵架的人,半晌过去,一个字都插不上。

还是看热闹的王大妈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有了王大妈领头,其他人也才回过神,也都责怪起李妈妈讲话难听,忘恩负义。

李妈妈自以为占据道德制高点,突然被旁人这般说,心里自然不服气,反而跟打了鸡血似的,竟撒起泼来,叫嚣的更厉害了,不多时,几乎整个团结村的人都被她杀猪般的吵闹声给引来了。

其实李妈妈敢闹的这样狠,一来她本就是这样的人,二是平日被丈夫和儿子压着,又因为住的是团结村,少不得要求人啥的,一直自认为伏低做小,没敢肆无忌惮的闹事。现而今这般,就是因为儿子争气了,考上大学了,国家包分配工作,有了铁饭碗,而她只要耐心的等着儿子毕业就能跟着他一起去大城市享福了。她想的美,况且这些日子以来,大伙儿因为村里飞出个金凤凰,对她都客气有加,奉承话也说的多,李妈妈听的多了,也就当了真,真当自己是团结村的大功臣了,不自觉就妄自尊大起来。

而李恒义之所以要和容大妞划清界限,一来他去了大城市,眼界拓宽了,面对城市生活斑斓的冲击,大学生活的多彩,他自然就有些看不上山窝窝里的那些人,那些旧观念了。但是感恩的心,他还是有的。至于容大妞,要说没感情,怎么能?只是每回与她电话写信,就听她说村里的猪狗牛羊,他跟她讲话,完全就是鸡同鸭讲,他说的她听不懂,她讲的他不爱听。

容大妞倒是毫无所觉,时常去村委会打电话。李恒义却从刚开始几天的思乡之情,迫切的需要熟人给他支持和安慰,到渐渐的厌烦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