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走就有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一屁股坐了上来,嘴里还嘟囔着,“累死俺了,这下可算能歇歇脚了。”
容晓蓉没管她,继续闭目养神,她在思考未来的路该如何走,面对这科学未解之谜,她到底该如何回到自己的世界?
她正想的入神,突然面前横过来一个茶缸,上头冒着袅袅热气。
容晓蓉抬头看去,就见容老头一脸讨好的看着她,“先喝口热茶暖暖胃吧,干粮……也得吃点,天亮了,咱们还得转车,没体力可不行。”
中年妇女见到容老头过来,身子都没动一下,反笑嘻嘻的说:“姑娘,你爹爹对你可真好!真疼你啊!”她一脸的热络,仿若他们是老熟人一般。(此处爹爹是方言,等同于爷爷的意思)
容晓蓉淡淡的扫了中年女人一眼,没吭声,双手抱着瓷缸取暖,又慢慢的抬起眼帘看容老头。
容老头却急忙纠正道:“我是她大伯,不是爹爹。”面上也是笑嘻嘻的,看他的模样似乎并不介意中年妇女占了他的座位,毕竟他坐的太久,站起身稍微活动活动筋骨也挺好,同时又矮下身拿了个馒头就着辣椒酱填肚子。
中年妇女见这叔侄二人很好说话的样子,过了会又招了个七八岁的男童过来,抱坐在腿上。
容晓蓉往里让了让,奈何那小男孩特别闹腾,双手双脚动个不停,一会踹到了容晓蓉的腿,一会又撞到了她的胳膊,最后竟还抓了她披在肩上的头发。容晓蓉疼的咝了一声,中年妇女每回都是“不好意思啊,孩子太皮了!”“哎哟,踢着你了吧?不疼吧?”“哟,你怎么可以抓阿姨的头发呢!不过你怎么出门头发也不梳一下啊,披头散发的,哈哈……”
容老头看着着急,于是就从包裹里找东西给他吃,希望他安静一会,别再折腾他大侄女。那孩子鬼精鬼精的,咬了几口后,不问自拿,竟自己蹲在地上翻找起来。中年妇女也不管只嘴上呵呵的笑,说:“这孩子太精了!真聪明……哈哈……”
容老头见孩子这样,就算心里头再是喜欢小孩子,也看不惯大人的教育方式了,少不得说了中年妇女几嘴。中年妇女似乎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此道,任容老头说的再厉害她也只是笑,同时附和,“大爷说的对,大爷说的在理,怪我,没教好孩子,可孩子太皮啦,我实在是管不了啊……”待小孩儿将吃了一口的东西又要乱扔乱塞的时候,她嘴里说着,“唉……都沾了你的口水可怎么好,”言毕直接拿过来,狼吞虎咽的吃了。
容老头面色难看,那里头装的可是他和大妞儿这俩日路上的口粮,就这样被人不明不白的给吃了,他可舍不得。难听的话他又说不出口,更何况他还是个老爷们,总不能跟个婆娘孩子一般计较。只得默默的将那包吃的收拢好,挎在腋窝下,重重的从鼻孔里哼了声,中年妇女只当没发觉,仍旧蠢蠢的笑。那男童却不干了,爬到他奶奶腿上又蹦又跳,容晓蓉又少不得被殃及。
容晓蓉在连续被撞了三次,扯了两次头发后,内心的烦躁已然达到临界值,真是活久见了,上辈子没见过的妖魔鬼怪这次全见齐全了,她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面色镇定的,悄不声息的将一直放在自己座位底下的布袋用脚给小心翼翼的勾了出来。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那小男孩瞧见了,一下子就从中年妇女的腿上跳了下来,蹲在地上打开了布袋,正要去揭那用泥浆封口的陶罐,容晓蓉突然说:“别碰我爸妈。”花吟声音不大,却是冲着中年妇女说的。
言毕,用腿挡住了小男孩。
中年妇女莫名其妙,问,“你爸妈?在哪呀?”
容晓蓉阴森森的露出一口白牙,“喏,我爸我妈不就在里头么”
中年妇女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两个陶罐,而她小孙子的手正摸在上头呢。中年妇女怔了怔,猛然反应过来,一张脸瞬间变的惨白,抱紧她的小孙儿就跟见鬼似的,逃也似的钻进人堆里跑了。
容老头并未听到他们的对话,见到中年妇女走了还很惊讶,他坐回去后,问,“她怎么就走了?”
容晓蓉说:“大概是良心发现了吧,谁知道呢,”言毕弯下腰将大妞的爸妈重新用布袋盖好,塞到座位底下。
火车一路晃晃荡荡,终于在上午八点左右到达了渝市,因为是底站,容老头并不急着下车,而是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担着自己两百多斤的行李下了去。
下了火车,要去汽车站,再坐一个小时的汽车到彭县,从那里有直达的火车到a市。
容老头平时最怕麻烦人,因此选在昨天出发也没告诉大女儿女婿,只发电报说过些时候就过去,就没落实下来具体是哪一天。
容晓蓉坐了一晚上的火车,腰酸背痛的受不了,心里不高兴的很,但一眼瞥见容老头还要担那么重的东西,只得将一肚子的不快自我消化了,怀里抱紧了大妞的爸妈,心里止不住的对容老头竖大拇指。
渝市的火车站和汽车站离的并不远,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坐了一个小时的汽车,到了彭县。
因为他们坐的汽车只是经过彭县,因此他们在到了离彭县火车站较近的地方就被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