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晓蓉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平复了一会,再想继续睡,广播就响了,军歌高亢。容晓蓉从小到大绝少这么早起过,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几滚,突然觉着这样的生活,规律得让她想哭。昨儿夜十点钟熄灯号,有些人家还隐隐约约开着等,大略是家里的孩子还在学习,但是窗帘拉的紧,路灯却全都熄了。容晓蓉站在楼下一看,黑乎乎的鬼影幢幢。
她滚来滚去,二十分钟后,终于还是不情不愿的起了来,磨磨唧唧的下床刷牙洗脸,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下床气。
楼下隐隐约约飘来一股粥香,容霞正在晾衣服,看到她起床,冲她招手,“起来啦,来,牙刷和毛巾在这里。”
容晓蓉应了声,刷牙洗脸都在院子里,容晓蓉倒也能习惯,然后她就看到了……容霞在晾她的内裤。容晓蓉的脸瞬间就绿了,她禁不住叫了声,“呀!”
容霞回头,“怎么啦?”
容晓蓉羞耻了,牙刷还在嘴里呢,飞奔两步,一把夺过自己的内裤,“你怎么洗我我……洗我内衣啊?”
容霞松了一口气,笑了,“你这丫头吓了我一跳,我还当什么事!我反正闲着没事,洗了就洗了呗。”
容晓蓉绷住了脸,“我的内衣不要任何人洗,”言毕自己动手将内裤晾晒了,藏在自己的衣服中间。
“你这孩子,当姐姐的给妹子洗衣裳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容霞笑的满不在乎。
容晓蓉刷完了牙,又看到容霞在擦桌子,上上下下,特别利索,看的容晓蓉都眼晕。
远远的传来早起的军人训练的口号声,军区大院内很开阔,靠东边是一片五层楼,而容晓蓉住的这一片老旧的房子,都是二层楼,屋与屋之间也没有围墙,花吟张望了一会,就见到隔壁的家属在冲她笑,说:“你是沈嫂子家的妹子吧?”
容晓蓉礼貌的点了点头。
那女人又说:“早先几天就听你姐说了,昨儿我们不在家,你们到的也迟,就没去看你。今晚家里包饺子,晚上过来吃啊。”
容晓蓉连说不用。
那女人又说:“那我晚上包好了,送一碟给你尝尝。”
容晓蓉被这热情给吓到了,寻了个借口进了屋。
屋内,沈建设也起了来,懒洋洋的,长吁短叹,说:“明天就要开学啦,我寒假作业还没写完,可怎么办啊!”
沈国栋一早就起了来跑步,刚巧进屋,听了这话,冷冷一笑,“老子打死你,你就不用叹气了!”
容霞不高兴,“大清早上的什么死不死的!”她就跟表演杂技似的,手上又是碗又是筷子又是大馍,最后才端了一大锅稀饭出来。
几人团团坐好,容霞一面吃一面说:“今儿个我带小妹出门买新衣裳,她这身上的不好看,现在城里不流行这个。”
沈国栋附和,“对,就给她整一套高岭过年那一身的,我上回瞧着好看,嗯嗯,不过再好看也没军装好看。”
容霞白了他一眼,“刚说了半句人话,下半句又不能听了。”
“我说什么不能听了?”沈国栋又怒了。
沈建设见缝插针,“妈,您也给我买一套新的呗?我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捡着哥哥的旧衣裳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