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高司令这一“嗯”,张英华立马炸开了锅,“你这老头子,儿子经常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从来都不和我说一声?我一问你,你就说没打没打,你这人……”
高司令搁了筷子,“我和他都是公事上的事,上下级关系,能说个啥?说打了你就问个没玩没了,我怎么说,都是部队的机密,难道也要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你要不啰嗦,我肯定告诉你啊。但你先反省反省你有多啰嗦。”
张英华气的没法子,可又不好在外人面前争吵闹笑话,忍了忍,说:“反正都是你有理。”转而又看向龚建安说:“这次见到儿子开心吧?两岁啦,白白胖胖的,养的真好,我和你高叔都喜欢得不得了,就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有这福气了。”言毕,不着痕迹的瞄了姚微微一眼。
姚微微似有所觉,不自然的僵了僵。
龚建安说:“结婚生子迟早的事,阿姨不必心急。”
但龚政委似乎对容晓蓉更感兴趣一些,因为他自进门目光就没移开过她,刚见面的客套话都说完了,他转而笑呵呵的冲容晓蓉说:“小姑娘啊,叔刚才听你说你是不会做那种为了家庭付出的女人,那你想做哪种女人?难不成是女将军?女强人?”
正文 第28章、论辈分称呼
容晓蓉默了默,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瞧,心知自己是糊弄不过去了,只得打起精神,说:“首先声明,我还尚未满十八周岁,属于未成年,还是女孩子。这种将来要做哪种女人,是在家庭中相夫教子还是在职场上厮杀拼搏,我还没有完整的想法,我可以拒绝回答。但是龚叔叔您既然问了,晚辈就不能不搭不理,其次,我之前只是针对高司令要求岭岭要学会洗衣做饭干家务伺候公婆男人提出质疑,继而表示我不会做那种只懂得傻傻付出而无怨无悔的女人,并不是说我将来不会为家庭付出。龚叔叔,你提出的论点是不成立的,所以我觉得我也没什么好回答的。”
龚政委吃了憋,高司令见状大笑,指着龚政委大骂,“活该!活该!”
张英华也笑,轻斥道:“晓蓉,别对长辈没礼貌,快道歉。”
“不用不用,”龚政委也觉得有趣,继续道:“那我刚才听你说你也不会洗衣做饭干家务,那将来你找的丈夫也不会,那你们这个家该怎么办?反正将来也是要学着做的对不对,那现在老高教育女儿学习干家务也没有不对啊。”
“为什么非要自己做?我们可以请保姆啊。”
“什么?!”那会儿大家的思想都还比较保守,在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将军们眼里,请保姆佣人做事,那是资本家干的事。自己明明能做好的事,为何非要剥削别人,叫别人来做。虽然一直以来都有相对富裕的人家请人做事,但绝少有人会拿在台面上说,只说是请的人帮忙照看家里。从整个a大军区的风气来看,能做的都自己家人在做,真的老了特别需要人照顾了,那另当别论,而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有手有脚的,居然大咧咧说自己将来请保姆做家事,这点就让这些老前辈看不过眼了。
容晓蓉何其伶俐,她虽然话接的快,但已然从变幻的气氛中嗅出了点不对劲,于是接着说道:“韩愈《师说》中有言,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果我将来在我的专业方面更有建树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将自己绝大部分的精力用到社会主义建设中来?这就跟你们军人抛家卫国一样。根据自己的能力将自己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而不是为了繁琐的家务琐事耗尽自己的精力。况且如果我创造了更大的价值,于社会有益,与那些不如我的人更有益,因为我创造了价值继而再给她们提供了工作岗位。这世上的许多人,她们没有文化没有技术,但他们要生活,只得出卖苦力。我并不觉得我雇佣了他们是侮辱了他们,因为我从来没觉得在心里上轻贱他们。社会主义大建设需要每个人贡献自己的力量添砖加瓦,将每个人送到合适的工作岗位上,而不是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浪费人力,浪费资源。”
半晌无声,好一会过去,龚政委突然就大笑了起来,“你这丫头有意思!老高,这谁家的小姑娘呀?嘴皮子这么利!”
高司令也在笑,说:“沈师长家爱人的堂妹。”
“啊?”龚政委想了想,“这要真论起来,我还得管她叫一声大妹子啊。”
张英华挥挥手,忙说:“各家论各家的亲戚,这要乱叫起来就岔了辈了。”
高司令唯恐自己吃了亏,嚷嚷道:“什么各家论各家的亲戚,他以前跟老沈亲哥俩一般,老沈的妹子还不是他妹子,再说了,我都管晓蓉叫一声妹子,让他叫一声妹子,他吃了多大亏了!”
老龚笑,“不亏,不亏,这一声妹子还把我叫年轻了。”
倒是边上的龚建安有些不自在了,难道他也要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叫姨?
张英华瞧出了龚建安的局促,笑着说:“你别管你爸和你高叔,她叫容晓蓉,你以后直接叫她名字就成了。晓蓉啊,这是龚政委的独子龚建安,你往后就随着玲玲他们管他叫龚大哥吧。”
高司令不依道:“那怎么行,他老子管晓蓉叫大妹子,你又叫晓蓉管建安叫大哥,难不成他父子俩是兄弟?”
张英华哭笑不得,佯装生气的跺了一下脚,“你还有完没完了!简直给你气死!”
龚政委想了又想说:“你说她叫容晓蓉,是容霞的妹子?那她是跟谁过来的?”
“容大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