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晓蓉支着下巴,瞧着高城的后背看了会,一只手无意识的在桌子上点了好几下,最终站起身,提起箱子,朝楼上走去。
她穿着高跟鞋,箱子又沉,没走两步,鞋跟绊住,身子一歪,箱子撞上楼梯,几乎是眨眼间,高城窜上楼梯,将她连人带箱子都箍进了怀里。
容晓蓉站稳,高城自她手里接过箱子,闷不吭声的送上二楼她的房间。
二楼,她的房间窗户开着,贴着墙根的大树树冠落下一片厚重的暗影。高城的目光落在窗口,赵英华想将他锁在屋子里根本不可能,只是给了他一个留下来的借口罢了。
容晓蓉弯腰换了轻便的拖鞋,“听说你前段时间一直在相亲?”
高城措不及防,神色淡淡,“嗯。”
容晓蓉将脚边的鞋子踢开,打开风扇,往铺了凉席的床上一坐,“可有瞧上眼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高城倏忽回头,眸色难辨,语气不善,“容晓蓉,你觉得你问这话有意思吗?”
容晓蓉莫名有种汗毛都竖起来的尴尬情绪,心尖儿莫名都跟着颤了一颤。
这感觉新奇,容晓蓉微微垂眸。
高城站在原地没动,眉心渐拢,道:“我承认先前是我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放心,虽然现在长辈们知道了我们的事,但也仅仅只是知道我喜欢你。高岭那儿嘴严得很,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你什么都不用管,回头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绝对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容晓蓉玩着手指头默默想心事。
高城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心口一窒,呼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不过这次压低了声音,“不管怎么说,我是个男人,你那天脑子坏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我还得郑重的问你一句,你到底要不要我负责?”
“你脑子才坏了!”
高城:“……这不是重点。”
容晓蓉:“你骂我。”
“&¥!”高城忍不住想爆粗,不过他也看懂了,容晓蓉这是压根没当回事。他捏紧了垂着身侧的拳头,自嘲一笑,三两下跳上窗户,一跃而下。
接下来的一天,高城似乎真的挨个去解释了,以至于后来的几天,家里人看她的眼神虽然诡异,欲言又止。但再没做出让她尴尬的事,或问一些尴尬的话。
容晓蓉又忍不住腹诽了,既然如此容易搞定,那他之前干嘛去了?
八月中旬,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浇透了这片大地,高温了二十多天,终于迎来了沁人心脾的凉意。
容晓蓉看向玻璃橱窗外碎珠般的大雨,街上到处都是狂奔的行人,汽车、自行车穿插其间,污水溅了一身。
然而,对面党校的警卫员依旧脊背笔挺,甚至连表情都没动一下,似乎这人世间的繁杂都与他无关,他固守一片天地,不动如山。
“晓蓉,等毕业了一起出国吧,”宋蔚然双手交握在咖啡杯前,郑重其事道。袅袅雾气,晕染他清隽的眉眼。
昨天她在省图书馆查阅资料,偶遇宋蔚然,二人谁也没跟谁说话,看了一下午书。闭馆的时候,宋蔚然请她吃晚饭,被她拒绝了。第二天早上八点,他打了电话,约她下午见个面,说有重要的事和她说。容晓蓉对他的事不感兴趣,都已经分开了,再是重要也与她不相干了。但宋蔚然很坚持,说是他碾转反侧想了一夜,无论如何要当面和她说。容晓蓉瞧了眼大院疾驰而过的吉普车,说:“那就下午四点半在党校对面那家咖啡馆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