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昔日之事,朝臣贵族们没有不知道的,孙家这般狠得罪过她们的,哪怕姚家人并不准备追究,都会有拍马奉承之辈,主动针对他们……
昔日,孙家跟姚家是门当户对——区区五、六品的小官,在燕京城里有就是‘云云众生’,根本不算权势,哪里抵抗的住,如今,不说家破人亡吧,反正官是没了……
“哎哟,这事儿,我都不知道啊。”姚千枝微微蹙起眉。
姚千蔓叹了一声,“别说你了,要不是孙家人找上门,我都不清楚呢。”
对那家人,要说有好感,那肯定是骗人,不过,她同样没准备怎么着人家,毕竟,当初退婚那事儿,不厚道归不厚道,亦不算太大罪过,姚千蔓对他们就是当陌生人那么看待,根本没想过要报仇什么的。
甚至,她还隐隐有些庆幸,幸好孙家人退婚了,要不然,真被迎进门做了内宅主妇,哪还会有如今的她?
从来没想过报复孙家……当然,同样没想过保护他们,姚千蔓知道这事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孙家被祸害的挺惨,她赶紧派人调查,结果哭笑不得的发现,孙老爷那官丢的居然不冤,他不止贪污工款,膝下还有个纨绔孙子,都已经强抢民女了……
燕京贵族都不傻,害人哪有平空害的,肯定要真凭实据嘛。
姚千蔓:……
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过后,她送了孙家点银子,这事就算了了。
“他们到敢来找你?胆子真不小。”姚千枝咂舌,眼珠转转,“一般人家,不都是赶紧收拾包袱,麻溜儿逃出燕京吗?”
孙家人到敢来找人。
没想到是那么大胆,且……有点彪呼呼的人家啊。
“他家来找我的是个小姑娘,还是孙大郎的女儿,不过六、七的模样,气鼓鼓的说我欺负人呢。”姚千蔓失笑着说。
“哦?那到有些意思了。”姚千枝挑了挑眉,从善如流的顺着姚千蔓的意思,把话题转移走了。
在不提什么人选不人选,亲事不亲事的。两姐妹划着小船,喝着小酒,湖内飘了好一个时辰的功夫,这才算尽兴而归。
姚千蔓喝了不少,有些醉薰薰的,自被丫鬟扶着回房休息,然,姚千枝就没那么幸运了,她一步刚踏回院门,就被姚敬荣院里的小厮给叫走了。
说什么‘老太爷有事找她商量’……
船里喝了不少酒,哪怕确实有些累了,然而,祖父招唤,姚千枝肯然不能不从,冷水擦了擦头脸,略精神了些,她就跟着小厮,迈步往正院去了。
——
正院里,姚敬荣和季老夫人早就等着她了。
进得门来,两人笑着把她推坐塌里,上了热茶点心,催着她用了,老俩口坐她对面,笑眯眯的看着她。
姚千枝盘腿坐着,一边吃点心,一边被看的‘毛骨悚然’。
“祖父,祖母,你们这是怎么个意思?”捏着点心,她觉得有点憷的慌儿,“有话直接说啊。”
都是一家人,做出这副表情干嘛?
吓唬她很有意思吗?
姚千枝觉得嘴里的点心都不香了。
“千枝啊,这不是想跟你商量点事儿嘛。”姚敬荣含笑着,满面慈祥的说。
姚千枝挑眉,“什么事?”
“是千蕊的婚事。”季老夫人跟近。
“千蕊?”姚千枝微怔,“四叔四婶给她寻着合适人了?”
她怎么没听说?按理真有情况的话,她娘会告诉她啊。
“是她自个儿挑中的。”姚敬荣就道。
“哦?”姚千枝到有些好奇了,“是哪个?她相中了谁?”
就姚千蕊那腼腆性子和这些年被‘伤害’过,留下的‘后遗症’,她竟会主动挑人……还真是出乎姚千枝的意料呢。
“是个叫姜通的孩子。”季老夫人轻声,见姚千枝微怔,似乎没想起这人是谁,就提醒道:“是姜企姜将军的三子……”
“哦,姜维那个同母弟弟。”姚千枝一下想起来了,拧了拧眉,“千蕊怎么会相中了他?”
姜家三子——存在感稀少到,她连名字都记不清的程度,应该是没什么大本事的,怎么搭到千蕊身边了?
有点奇怪啊。
“千蕊不是一直在崇明学堂教书嘛,那姜家三儿是个举人,挺有学问的,同被聘进来,偶尔会跟她相处,尤其,姜小将军领了边军,姜家人不就跟着咱们搬到燕京来了吗?他和千蕊接触更多,就看对了眼儿……”季老夫人轻声。
“我记得姜通人才平平,就是个白面书生,千蕊看中他哪儿了?”不是深闺里的小姐,这么多年来,姚千蕊应是看惯了海量‘青年才俊’的,都没动心起念,怎么一眼挑中了他?
姚千枝很是不解。
“千蕊说,那孩子性格温和好相处,是个绝好的软性子,怎么摆弄都没脾气……”说白了,就是‘草食系’动物,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他没什么大本事,没想过建功立业,就是老老实实留崇明学堂里做个先生,千蕊同样没什么大志向,姜通还跟她家世相当,挺般配的。”季老夫人说着,表情一言难尽。
到不是看不上姜通,除了性子太软,没太大志向,人家没什么不好的,虽然是个庶出吧,但是她家千蕊是招赘,就不强求那些了。
她只是不太明白,她家千蕊明明能寻个更出色的,怎么就挑中了姜通?
“各花入各眼,听孩子的吧。”姚敬荣拍了拍老伴的手。
季老夫人叹了口气,老两口把目光齐齐转向三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