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高者得,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听着好有趣儿,好,就听二哥的。”薛蟠眨眨眼,仰慕的盯着而贾琏,又嘿嘿笑起来,“对了,二哥,上次在渡口看见你,我喊你老半天呢,你怎么不搭理我呢,转身就走?”
贾琏眨下眼,懒得回应他。
薛蟠挠挠头,“二哥你不记得了么?就几天前的事儿,我在画舫的船头上,看见二哥带着人在码头看什么货,我就使劲儿的挥手喊你,我看见你朝我这边看了,可你却没搭理我。”
“是么?”贾琏微微一笑。
“是!”薛蟠肯定,当时虽然他刚睡醒,但一见到琏二哥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了,他当时特别清醒,所以肯定不会记错。
“那你该清楚答案了,当时我并不想理你。”贾琏淡淡白一眼薛蟠,坦然回答道。
薛蟠脸上的笑立刻僵掉了,贾琏这态度在薛蟠看来有点毛骨悚然,他紧张的手上冷汗频出。
瞬间,俩人都沉默了,一方以冰面示人带着孤傲,另一方面色忐忑,十分小心地观察对方的脸色。
“琏二哥,我——”薛蟠觉得自己大早晨醉醺醺的出现在画舫的船头上,的确影响不太好。人家当时应该正在忙公务,自己那样的确有点太冲动。薛蟠自我检讨之后,在心里狠狠谴责自己,抬手就给自己一巴掌,“我错了!是我不懂事,打扰了琏二哥办正经事。”
这一巴掌打得响亮,连贾琏都听得耳震。
贾琏冷眼看着薛蟠雪白的脸上渐渐浮起的五指印,突然笑起来。
薛蟠不明所以,呆呆傻傻的盯着他的琏二哥。
贾琏笑够了,脸色恢复正常,目光略带严肃地盯着薛蟠:“你这是在有意讨好我?”
薛蟠愣愣地点头,心里叹息叫苦不已。“琏二哥啊,您才发现我在讨好你么,我打从进京那天开始就一直在讨好你呀!”
“为什么?”贾琏冷下脸来。
“啊?”薛蟠挠挠头,眼睛瞟着上面仔细想,“我娘说你正派,叫我多向你学习。我妹妹说你是翘楚,叫我多向你讨教。我自己呢,早在第一次见您时,因为姨妈的事和你争辩,就已经被您这通身的气派,嗯,还有行事作风,深深深地十分深深深地折服了。”
贾琏盯着他,无语。
薛蟠慌张地举手,对贾琏道:“你不信?那我发誓,如有撒谎,我急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在原著里,薛蟠某方面的取向可是有点……
当然,薛蟠对他这样身份的人不可能存奇怪的心思,但只要一想到薛蟠那些不务正业的混事,贾琏就懒得搭理他。毕竟有宝玉的例子在先,他已经不愿多揽活去管什么人了。
贾琏忖度了会儿,他眯着眼,落在薛蟠身上的目光有点鬼魅。
薛蟠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周身发凉,整个身体的汗毛都竖起来。薛蟠吓得抱住前胸,接连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贾琏,“琏二哥,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我好怕!琏二哥,我是真心像您求教的,想跟您学好,您收我做学生也成。”
“没兴趣,你可以滚了。”贾琏背过身去,冷言道。
薛蟠委屈不已,直跺脚,气得竟落了泪,“我好不容想学好一次,竟然不得机会。老天爷竟存心跟我作对,以后谁都别叫我学好了,我就混账给你们看!”
薛蟠委屈的抹一把脸上的泪,回身就要跑。
“你给我站住!”贾琏喊道。
薛蟠愣了下,回头,不知何时琏二哥竟然走了回来。
“二哥——”薛蟠忽然有点怕,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想学好?”贾琏质问。
薛蟠不停地点头,“只要二哥教我,我什么都肯学。”
贾琏嗤笑一声,抬手就打了薛蟠一巴掌。
“啪”的一声,连带着一阵风划过耳际,薛蟠一时没反应过来,耳朵嗡嗡地想,整个人还有点发懵。
“你学不学好跟我有什么关系?一个人品德如何,到底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取决于他自己。你如果真的想学好,你从现在此刻做起,认真约束你自己。记住,你活着是你自己的事,跟别人没关系,跟我更没关系。你的命只有你自己来负责!”
薛蟠捂着脸点点头,疼得眼泪出来了。
贾琏瞧他这副痛哭流涕的样儿,就想再给他一巴掌。
薛蟠却哭得很可怜,哇哇叫,声音不大,倒有点像小孩子讨不到玩具的那种哭。一双眼带着泪有几分单纯,偶尔抽两下鼻涕,可怜兮兮的。
原来这就是呆霸王。
贾琏扶额,有点头疼。
“琏二哥你这样不公平,我听说家里的孩子都被你管过了,什么琮儿环儿的你都管,好歹也管一管我啊!”
“你姓薛。”
“那我姓贾就可以么?”薛蟠收了泪,巴巴地仰头望着贾琏。
那双眼神儿,跟庄子上大黑小黑饿了等饭吃的眼神一模一样。
贾琏冷冷道:“再说废话,现在就滚出去。”
薛蟠忙慌张地捂嘴,真不说了。他爬起来后,转身默默地回到百汇楼大堂。
贾琏被他闹得心烦,看着后院刚发芽的嫩柳静心。不一会儿,兴儿跑过来汇报:“二爷,一共来了三十八人,有二十名富户,十七名官员,还有一家皇商,姓夏。”
贾琏不耐烦的闭上眼,再睁开,皱眉道:“有一个还不够,又来一个。”
兴儿明白他家二爷跟夏家的渊源,可二爷口里的哪一个是谁?难道是指薛家?
“叫程书良开始吧。”
贾琏吩咐完毕,就站在大堂的角落里,望着台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