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竹,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婉兮轻道。
兰竹道:“我伺候您换吧。”
“我自己换。”婉兮有些激动,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
兰竹被吓到了,“您别生气,奴婢这就出去。”
说完,便快步退了出去。
关上了门,守在门外。
婉兮换上了缟素,依旧木头人一样盯着镜子发呆。
过了一个小时,兰竹等不及了。
推门进来,见婉兮还在发呆。
桌上的小米粥,和一些小菜根本没动。
她问道:“少奶奶怎么不吃饭?”
“稍后吃。”婉兮毫无胃口。
兰竹可惜道:“都凉了。”
“我……我一会吃,好不好?你先去忙你的。”婉兮根本不想进食,有些哀求兰竹。
兰竹本就是下人,哪里受得住主子求她。
连忙低头,恭敬道:“少奶奶哪里的话,我出去忙了,您要是饿了,就喊我一声,我拿去热。”
兰竹出去洗衣服,顺便还帮把花浇了。
正是晌午,日头烈的很。
婉兮还坐着发呆,饭菜还是一口没动。
兰竹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多言。
就见吴军阀身边的贴身随从,阿四匆忙进院,“三少奶奶,大帅喊你过去,要……要过灵堂,上香了。”
“来了。”婉兮傻坐了一上午。
一听过灵堂三个字,立时就反应过来出门。
兰竹不解,“什么过灵堂,什么上香,谁……谁死了?”
“三少爷啊!你不会还不知道吧!”阿四道。
兰竹往后趔趄了两步,“不……不会的,三少爷怎么会有事呢?”
一回头,看到婉兮苍白的小脸。
哭的红肿的眼睛,还有那身素白的衣服。
恍然明白过来,眼前一黑。
竟是晕了!
“时辰差不多了,少夫人你快去吧,我喊人扶兰竹进屋休息。”阿四急的满头大汗,对婉兮说道。
说来也是奇怪,兰竹作为三少爷的贴身丫鬟。
听及三少爷去世的消息,都悲伤过度晕厥过去。
可三少夫人,却好似没事人一样。
表情一片平静,点了点头,款步离开。
到了灵堂,吴府上下已经到齐了。
二姨太正一边烧纸,一边垂泪,“恒儿啊,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是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就忍心,丢下我们走了呢。”
三姨太最是夸张,平日里跟吴凌恒也无太多交集。
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灵堂里全是她悲恸凄婉的哭声。
哭一哭,抖三抖。
加之她身材瘦弱,着一身白衣。
娇声哭泣,连喘带抖。
真是好生惹人怜爱!
二姨太劝慰道:“三妹,你可要保重身体,小心动了胎气。”
“就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过伤心了。”吴军阀也忍不住怜惜道。
三姨太泪眼汪汪,一脸委屈,“可是恒儿才十六岁。”
“下月就十七了,上天已经待他不薄了。”吴军阀将三姨太揽入怀中,轻轻拍打脊背。
三姨太便在他怀中,娇躯颤抖的小声啜泣。
吴军阀给三姨太的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还不把你家主子,扶去休息。”
“是,大帅。”丫鬟扶着三姨太离开灵堂。
‘“三弟,要早知道你命那么短,前几天我就不跟你怄气了。”吴采采上了香之后,一脸的悔意。
见婉兮着白裙,走进灵堂。
眼神一厉,冷道:“我看三弟这么短命,定是这下贱的扫把星害的。当初合八字的人怎么看的,竟是没看出,她生的一副克夫相。”
“住嘴。”吴军阀道。
婉兮福身,“见过爹,见过二姨太,见过大哥,见过二姐。”
“一家人,要那么多礼做什么?”吴军阀亲自点了香,送到婉兮手里。
婉兮上去敬香的时候,经过那一口楠木棺材。
禁不住伸手触摸,心口便如遭重击。
昨夜大雨,他被胡屠户劈成两半的样子。
瞬间,闯入她的脑中。
她想跪下,抱住这口棺材。
只是灵堂之上,有好多双眼睛都看着。
她忍着哀痛,跪下三拜。
吴有匪弯腰拿了她手里的香,替她插进香炉中,“弟妹,午饭已经做好了,你留下来跟我们一块吃吧。”
“是,大哥。”她恭敬有礼的,分外生分。
灵堂里的人,都上了香。
烧了纸钱,洗过手后。
一行人进了府内的饭厅,桌上全都是素菜。
吴军阀亲自给婉兮夹菜,“多吃点。”
“是,爹。”婉兮嘴上应着,半口也没吃。
她新婚成寡,悲伤是自然的。
大家也没勉强她,饭桌上安排了一下吴凌恒的后事。
三日回魂过后,便出殡,抬棺下葬。
期间,吴府人得挨个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