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抓住他,“你还没有离婚吗?”
“老子离不离婚关你屁事!啊——”
陆霄反剪他另一只完好的胳膊,邱林权身体扭曲,痛得说不出话。
“别再试图找她们。你打听一次,我打你一次。”他顿了顿,“要是哪天老子心情不好……”
大年初八,傅来音、陆霄陪着陈丽去民政局离婚。
傅来音这竟是第一次见邱林权。瘦瘦高高的男人,打着绷带,面容白净,头发遮住眼睛。傅来音没想过他看起来这样温和,她想像不到就是这样一个人把邱郁关在狗笼里,打断了陈丽的腿,把妻子女儿都打得浑身青紫。
傅来音心里发冷,只看了一眼就不愿意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邱林权却盯了傅来音半晌,陆霄看到他的眼神,就在民政局门口,一脚将人踢趴下了。周围响起惊呼声。
他将人拖离民政局,在一个拐弯处丢了,眼神冰冷:“你再用任何一种眼神看她,陈丽就没有必要离婚了。”将人拖起来,“丧偶怎么样?”
陆霄的眼睛是真的冷。邱林权毫不怀疑这个男人会把他就地解决。
这几天他已经被教训得没有脾气。狠的人,只有碰上更狠的人,才会打消报仇的想法。
陆霄不是讲道理的人。邱林权已经见识够了。
两个人默默回到民政局门口,傅来音眉头轻蹙,悄悄问陆霄:“怎么啦?”
陆霄冷冰冰:“没事。”
傅来音感觉到他心情糟糕,默默移到一边。虽然这几天她和陆霄相处的时间是有史以来最多,两个人也能正常交流了,但她骨子里还是惧怕陆霄。陆霄生气的时候不要惹他就对了。
哪曾想陆霄的脸色更沉了。
尘埃落定,陈丽和邱林权离了婚,看着绿本本,陈丽心里百感交集。这些天渐渐缓过神来,她为当时的想法阵阵后怕。
如果真的死了一了百了,她解脱了,邱郁的人生会惨成什么样儿?一个家暴的父亲,一个懦弱的母亲,留她一个人在世上,举目无亲……可她的女儿那么勇敢懂事,凭什么要平白遭受这些?陈丽又后悔又愧疚,每次邱郁给她喂药,心里更是犹如针扎。
她才是应该担起生活重担的大人啊,怎么就把一切压在了女儿身上?
陈丽握住傅来音的手,颤声道:“谢谢……”
这是傅来音过得最不平凡的寒假。开学后,望着底下三十多双明亮亮的眼睛,她不再觉得每个孩子都如看见那样蓬勃生长着。这些孩子们,像一株株植物,老师们给它们修剪枝叶,施肥捉虫,希望它们人生美丽,而每个孩子的原生家庭就是盆里的土,老师把它们修剪得再怎么好看,如果土是坏的,花儿们的成长一生将被影响。
傅来音带着一股冲动,在开学每一堂课上都说了这样的话:“如果你们生活中遇到了你解决不了又让你很烦恼的事,可以试着和我说,如果我可以,老师尽最大的努力帮你们。”
袁嘉辰这个小可爱下课后跑来对她说:“傅老师如果你遇到了你解决不了又很烦恼的事,可以跟我说,我帮你。”
傅来音笑眯眯,摸摸他的头:“好~”
中午去食堂吃饭,傅来音心情微妙——按他们现在的关系,应该要打个招呼吧?不知道今天中午吃什么,傅来音想念糖醋排骨……她步伐轻快,微微雀跃——不管是什么,都应该挺好吃的。
到了食堂,傅来音看见蔡师傅,还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在炒菜,她观察了一会儿菜品,感觉不像陆霄炒的,有种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傅来音和蔡师傅打了招呼,问:“陆霄呢?”
蔡师傅挥挥手,“他不做啦!”
傅来音心里一咯噔。
蔡师傅接过她的饭盒,“今天吃点儿什么?”
“您看着配一份就是了。”不做了吗?他从来没提过这件事……好像,也没必要向她提……
其实也可以,提一嘴的。
“原本就是过来帮史校长一把,史校长现在找着人了,霄娃子就不来了。”
“哦。”傅来音接过饭盒,笑笑,“谢谢。”
食不知味把饭吃完,傅来音心里闷闷的。那他现在在做什么?老院子重新开张了吗?还是……去帮魏千山了?
下午把课上完,傅来音又饿又累,走到食堂门口,却没什么胃口吃饭,径直回宿舍躺下,打算睡一会儿再起来吃。
才躺下,沈青霭打来电话,问她为什么还没到,傅来音一脸茫然:“到哪儿?”
“老院子,今天史校长请所有老师吃饭呢。”
傅来音完全不知道。
沈青霭无奈道:“中午在群里发的通知。”顿了顿,“今天下午感觉你有点儿心不在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傅来音没有看手机,自然错过了这个消息。她从床上起来,“我马上就过来。”
“不用急,慢慢来。”
傅来音到的时候,老院子已经坐满了人,地坝上三桌,屋里两桌,沈青霭在身边给她留了一个位子,和史闻史梅坐在一起。
开学第一顿,大家都是开开心心的,只有傅来音话话有些少。
菜是陆霄做的,上菜的是村里来帮忙的。傅来音一顿饭吃完,只在要走的时候和陆霄碰了一个面。
当时一行人站在老院子门口,傅来音站在最边儿上,离池塘比较近,沈青霭在她身边,默默将人拉到墙边,自己站在了池塘边上。
他轻声问:“冷吗?”将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给她围上了。
傅来音嗅着围巾上久违的檀香味,心里徒然清醒。陆霄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啊!如果她拿他当朋友,就要接受他性格中的冷。如果她不拿他当朋友,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傅来音看着沈青霭,小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沈青霭笑笑,“就算心里有事情,以后出门也多穿点儿。”
傅来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