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烤么?”
云逸戳了一下桃灼的额头,“美的你。”
出了桃灼的营帐,云逸漫无目的地四下闲逛。远处的篝火已被扑灭,空气中却还漂浮着焦灼的味道。天边厚重的云彩遮住了月光,天色似是一点点的阴沉。
也不知这战事还要维持多久,可若是不打仗回了洛城更是无趣。云逸想起那个乱糟糟的家,眉头自然而然地就皱起。
因为心烦,云逸又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先打下名利,然后圈点钱财,寻一处世外桃源,建房屋数幢,收百亩良田。当个悠哉悠哉的老财主,身边养个单纯貌美的小娘子。
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桃灼吃东西时娇憨的模样,于是云逸改了一下自己的规划,不是小娘子也无所谓,单纯貌美即可。
已是多日不曾见到雨水,桃灼依靠在营帐的门边看着密密麻麻的银线从天而落。他伸手接住雨水,搓洗着白净的手指,力度大的似乎沾染了什么肮脏的污物。
远处忽然传来一片混乱,桃灼捧着手心里的雨水,颤微微的扑在自己的脸上,而后抬脚朝着那片混乱走去。
营中的刘副将突然暴毙,然而并无任何明显外伤。
苏长卿蹲在尸首旁检验着,约一炷香的功夫,起身与众人说道,“应该是被毒死的,曼陀罗掺了钩吻。”
这两种含有剧毒的草药一直就在苏长卿的营帐外晾晒,军营里人多手杂的保不准被谁偷走了些。
云逸冷着脸靠坐在桌案上,目光如利刃,紧盯着苏长卿,“和你说了多少次把那些毒药看住了,如今出了事,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苏长卿皱了皱眉,“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突然出事。我还想问你呢,到底捡了个什么东西回来?怎么他一来,就突然发生了这种毒杀之事。”
这话意指的太明显,所有人都猜想到了苏长卿口中的“他”说的是谁。
“你还有理了?”云逸脸色愈发难堪,“不管这事是谁做的,毒药是你的总没错吧?”
说着,对围观的将士一挥手,“拖下去,打二十军棍。”
“云逸。”苏长卿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两人说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但苏长卿一直觉得是比旁人更亲近些的。云逸这个人看着总是一副笑模样,可性子却冷的很,像包裹着一层尖锐的外壳,与谁都那么不冷不热的保持着一段距离。
唯独能和苏长卿饮上几壶好酒,背靠着背的彻夜长谈。
苏长卿满目苍凉的走到云逸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轻问,“你究竟为何要罚我?是因为我晾晒有毒的草药,还是因为我说了他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