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陌子気以一句诗词打断了顾煙想说的话,悲戚的目光显出涣散,陷入思忆之中。
“终究时光流逝,再不复从前那份单纯,彼此相爱又彼此无忧的日子到底是远去了。凤兮,早知如此,我宁可魂藏西北风沙中,也不愿守着一个陌生的你。”
是的,陌生。不管顾煙对他有多好,心里藏了旁人的顾煙,对陌子秩来说就是陌生的,陌生到不敢相信不敢承认。
顾煙原是想说出自己的内心的想法,此刻却什么也不能说了。他只有选择,势必要舍去一个。
从前他会不太犹豫的选择陌子秩,可对于桃灼他真是丢怕了,总是相思最熬入。心里也劝说着自己选择子秩,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辜负,且子秩现在也只有自己可依赖。但一想到放弃,又觉得心脏的另一头被剜空,血淋淋的疼。
恰巧这会儿桃灼走进来,更为顾煙添了几分烦乱,心中如麻紧紧缠绕着理不出头绪。他与千军万马前可临危不乱,与战场杀伐时可冷漠果断。只是英雄难过情关,唯有一个情字最令人优柔寡断无法抽身而退。
“大夫还没来?”桃灼走到床边扫了一眼陌子铿肩上的伤,“需要我帮你止血么?”
陌子秩将头扭向一边,无视桃灼的存在。
倒是顾煙暂时放下心中的纠结,只惦念着陌子秩的伤势。
“你给他看看吧,伤成这样我实在担心。”
然而桃灼的手指尖刚刚触碰到陌子秩的衣领,就被陌子铿很用力的打开。“啪”的一声清响,桃灼的手背上瞬间浮出一片鳞状的红色印记。
“别碰我。”陌子铿的抵触情绪很强烈,好似与桃灼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似的。
捂着红肿灼痛的手背,桃灼冷哼道,“狗咬吕洞宾。”
顾煙弯身握住陌子程沁凉的手指,轻声细语的哄劝着,“子铿,就先让他帮你止血,大夫很快就过来。”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他,何苦这般强迫我与他共处。”陌子铿眼角的泪水更凶了,被顾煙握着的手指都发出微颤。
往日里陌子社心思也是细腻敏感,会落泪却不会哭的这么凶。顾煙心疼的一边擦着陌子社眼角的泪,转头与桃灼说道,“你还是先出去吧。”
尽管桃灼也不愿站在这看着他们情深意切,可顾煙的驱赶还是令他有些不是滋味。到了门口,桃灼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虽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却难免羡慕陌子秩能被人如此垂爱怜惜着。
想自己也是个藏不住泪的,只是再没人心疼罢了。
出了门正好与匆匆赶来的大夫撞了个正着,看样子被催的紧,额头上都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