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疑,凌少主是最无辜的。
他盯着桃灼冷声说道,“他怎么没错?他但凡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不会害了我一辈子。他不信任我,从来就没信过。”
桃灼不敢再说话,蹲下身子默默的拾起地上的棋子。好在凌少主对他一直不薄,并未真的迁怒于他。
将所有的棋子归置到棋盒中,桃灼又去热了水,为凌少主沏了新茶。
吹拂着热气,凌少主问道,“你是不是搅入朝局中了?”
什么都瞒不住他,桃灼也没想隐瞒,点头道,“是,如今皇帝病的已经无法下榻,一众皇子蠢蠢欲动。我是不愿再过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想为自己谋个出路。”
凌少主未语,桃灼从侧面看只见他睫毛轻颤,雾气在睫毛尖儿上凝结出细小的水珠,衬出了哀伤之色。
如今病入膏肓的皇帝,却是当年最疼他的兄长。
桃灼轻问,“少主,你,要入宫看看么?”
沉默了片刻后,凌少主摇了摇头,“萧凌,十八岁那年就殁了,葬在皇家陵园中。”
夜已深,桃灼留宿云烟小筑。
与凌少主同床而卧,桃灼猜想着少主这些年过的实在寂寞,所以才愿意和自己靠近,想缓一缓那无尽的孤独。至于凌少主为何不排斥自己,桃灼觉得大概是十八岁的自己像极了十八岁的凌少主,单纯的傻傻的爱着,却又被伤害着。
被凌少主的故事扰的心情沉重,桃灼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还有话想说,想问,却不太敢开口。“少主。”憋了许久后,桃灼还是忍不住很小声的唤着。
一片安静,只有彼此均匀的呼吸声。
就在桃灼以为是凌少主已经睡了时,听到淡淡的一声回应,“嗯?”
桃灼抬手蹭了蹭鼻尖的细汗,壮着胆子低声说道,“我,我也想听听关于夙夜的故事。”
凌少主睁开眼,是比外面的月色还要清冷,令桃灼心底发寒。
“你今儿话太多了,别再惹我生气。”凌少主警告着。
桃灼将头缩进被子里,不敢胡乱去打探关于凌少主的过去了。
片刻后,只听得凌少主鄙夷不屑的说道,“一个狗奴才而已,能有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