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也道:“清蒸算了,这种做法最放心。”
云初微怀的是龙凤胎,苏晏自然紧张,在南境那几天,他每天半夜必然醒来看她有没有踢被子,有没有冻着。外人不知,苏晏却是最清楚的,他家微微看似强势,可实际上,内心就是个孩子,晚上会踢被子,会说梦话,踢了被子遇冷就会循着温暖往他怀里拱,她怀了身孕,月份大了不能平躺,否则肚子里的宝宝会受不了,可她会在睡梦中给忘了,睡着睡着就翻身平躺过来,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得小心翼翼地将她侧翻过去。
总而言之,她要想一觉安稳睡到天明,他就得半夜多受累几次。
当然不是因为宝宝才会格外关心她,相反的,知道她怀了龙凤胎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是很沉重的,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两年之内要孩子,在他看来,就算她已经及笄成人,那小身板儿也是禁不住折腾的,更何况如今怀了两个,到时候临盆,指不定会疼成什么样子呢!
“那就清蒸吧!”云初微附和着点了下头。
碳烤帝王虾,想想都流口水,只不过九爷说了,不能吃,她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苏晏满意地朝她笑笑。
云初微亲手把礼盒打开,将里面的帝王虾取出来交给韩大姑姑让她送去厨房,又嘱咐,“让厨娘多洗几次,外面的壳一定要洗干净。”
韩大姑姑应了声,将虾送去了厨房。
云初微看向礼盒,里面还有一个密封的小盒子,想来里面装着的就是陆修远所说的庄票和兑码了。
陆修远愕然,“夫人是打算现在就吃吗?”
“这玩意儿,多放一天就会减损一天的美味。”云初微从容地道:“既然是陆少爷的一片心意,那咱们就一起尝尝。今儿是中秋,你来前又在自家府上吃了饭,再请你吃一顿,我估摸着你也吃不下去。再者,陆少爷的生意越做越大,这些年到处跑,想来吃过的东西不计其数,国公府的吃食,未必入得了你的眼,索性我便用你送来的东西招待你,就算是在这么个花好月圆的节日里请你吃了顿好的,还望你别在意才是。”
陆修远轻轻一笑,秀雅的眉眼都染上了愉悦,“夫人想得如此周到,那陆某便却之不恭了。”
云初微道:“别这么说,我这算是贿赂你这个少东家,往后生意上的事,还望你多多关照。”
陆修远面露愉悦,“今后陆某若有帮得到夫人的地方,你只管说,陆某一定不会推诿。”看向苏晏,“这话对九爷同样管用。”
苏晏挑眉,“陆少爷你现在应该穷得只剩钱了吧?”
云初微一呛,不过仔细想想,这话没毛病。
陆家生意可是几代人的积淀,到了现在,已经掌控了南凉大半经济命脉,不管走到哪里,几乎都能看到陆家商会旗下的产业,尤其是陆修远此人注重信诺,虽不常露面,打理生意的手段却是一绝,在圈内那都是有口皆碑的,因此陆家商会到他手上的这些年,名声更上一层楼。
其实皇商不止陆氏一家,但大多数时候各衙门下单,第一想到的都会是陆氏商会,毕竟有这么多年的信誉积累,人人都明白,交给陆家做,会更让人放心。
陆修远默了一默,“可这世上,金钱买不到的东西还有很多。”
比如,缘分。
他再有钱,也买不到和意中人的缘分,有时候陆修远在想,如果当初云初微主动去碧玉妆找他卖方子的那天他因为那突如其来的悸动主动迈出第一步,那么,是否就能全了那份缘?那么,后来的一切,是否就能是另外一番模样?
毕竟那个时候,云初微与苏晏根本还没有任何关系,他是完全有机会的。
可是他怎么都没料到,他们第二次再见的时候,她已经嫁作他人妇了,陪着她去陆府见他的人,是苏晏,她的夫君。
看到她身旁的是别人,陆修远才猛然惊醒,自己到底错过了怎样一个绝世女子。
后来他让人查出云初微之所以嫁给苏晏的原因不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不是什么两情相悦,而是因为云初微的养父被捕入狱了,她急需把养父从牢狱里救出来,故此以大婚为条件,请有权有势的国公爷苏晏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