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啊,让爷香香……”
燕继政已先一步挡着谢虚和齐周灵,用看死人的目光轻蔑望着眼前的烂醉酒鬼,敛起的凤眸中满是杀意。
其实燕继政也算是极俊朗的少年人,而现在的谢虚又是戴着面具、不折不扣的怪人,那酒鬼的话该是冲着燕继政去的才对。却见那客人似是真的醉得傻了,竟虚晃一招,侥幸躲过了燕继政的拦截,冲着他身后身形修长,着晃眼月白长衫的黑发少年便扑了过去——
那架
势好似要像熊一般,紧紧挂上去才算完。
轻薄的锦缎被带得微拂起,谢虚闻见那浓郁酒味,竟也未闪躲,只是在思考的一刹那间,微微偏过头,下意识喊出浮现在回忆中最深刻的第一印象。
“庸医。”
他轻声道。
借酒装疯的“客人”刹那间僵住,连着面色都有些微扭曲。
谢虚顿时意识到自己方才脱口而出了什么,有些抱歉地望向对方,改口道:“不对,慕容兄。”
……
已经没用了!
慕容斋悲愤的想,我已经听见了。他堂堂鬼医栽一次跟头便罢,还以为上次和谢虚密谈成友,已经将对方心中的污点形象洗去了,哪知谢虚还记得他那次失手。
燕继政还未弄清楚眼前状况,便见那烂醉如泥的酒鬼突然挺直佝偻的背脊,整个人的气质神态都发生了变化,好似青天白日下,眼前的皮囊硬生生换了个人。
慕容斋有些心烦意乱地揉了揉杂乱如野草丛生的发,敞开衣襟,眼中满是惊奇与打量:“这次你怎么认出我的易容的?上次是我留有破绽,身上药香可辨别的出,这次我全身上下只差在酒缸泡一宿,如何也不该被你闻才对。”
谢虚后知后觉,略微讶异:“你易容了?”
慕容斋:“……”
慕容斋神色铁青:“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幅破落模样?!”
谢虚倒真没意识到,有什么难以辨别的。却还是先安抚性地轻咳一声,给燕继政介绍:“这位便是江湖中的明医圣手,慕容斋。”
慕容斋咬牙:“如果你一开始就这么介绍我的话,鄙人十分荣幸。”
鬼医的名气不可谓不大,不论是美名恶名,燕继政都听过传闻,刹时目光微动。不过他又打量了慕容斋如今的形象,实在很难与传言中放浪不羁的狂士联系起来……他还是比较相信谢虚前辈介绍词的第一版。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慕容斋也不在意他什么态度。只有些暴躁地道:“早知如此,那时候我便不离开了。跟着舟车劳顿这么久,最后却是绕了个大圈,又回到了南竹馆。”
其实慕容斋也不过是随意推测,没想到真有如此巧合的事,让他押中宝了。
燕继政听他的语气,觉得这位不像是追着谢前辈来的。
对方此时半眯着眼,目光极为锋利,好似要化成钢刀般,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等燕继政主动出口开战,慕容斋便先道:“把他交给我。”
那指尖所指的人,是齐大侠的唯一子嗣,托付给燕继政的独子。
怒火骤然跌起,两人间的氛围顿时剑拔弩张起来。若不是前辈在场,燕继政此时早已出剑相向;便是强自按捺下来,眼中也盛满杀意。
“你有什么目的?”
慕容斋神色冷淡,极不屑地瞥他一眼。却因着谢虚在场,还是出声解释:“我与齐大侠,是故识。我曾答应过他,要治好他长子的病。”
“你应当很清楚齐周灵的身体,”慕容斋微顿,露出些许矜傲神色来,“这世间除我之外,还有谁能治好他?”
燕继政忍气。
事关齐周灵,他先预设相信鬼医的说辞,反击道:“你也可以待在我们身边,随行治症。”
慕容斋顿时露出微妙神色,他想到那冷冰冰城主的话,还是如实道:“……我是要带他去融雪城,齐周灵会成为融雪城的第三位主人。”
“那又如何,”燕继政也开始逐渐丧失理智,若说要拼背景,他能带给齐周灵的利益也并不差,“我
是大裕朝唯一的储君,
立誓今生决不娶妻生子,百年之后,就将江山传给他!”
燕继政拼完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世……实在有些教人吃惊。于是下意识望向谢虚,目光略微躲闪。
皇族身份在百姓中说来尊贵,但因为朝廷式微,其实武林中很大一部分侠客,都瞧不起用民脂民膏供奉起来的皇族。
燕继政害怕谢前辈,也是那类鄙夷皇族的人。
但好在谢虚并不像如何厌恶,只是目光微沉,低头沉思起来。
……为什么皇子也要来卖身,现在竞争上岗的就业压力这么大么?
第210章 天下第一(二十七)
没等谢虚反应过来自己想法的偏差处,慕容斋已是被燕继政的拼爹行为气的脸色微沉——尤其可恼的是,现在的确是燕继政气势上压过了他一头。
慕容斋咬牙,劈头盖脸地训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出身?我早就知道齐羽收了你这样的大麻烦要出事——”
谢虚淡淡道:“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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