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月看李阿生渐渐跑远,她不禁松了口气,回头看看西凉人离她还有一段距离,伏在马背上悄悄的将北域军的军服脱了,耶律赫寒,你可千万别怪我没骨气,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她将马速放慢,看准一片杂草地,从马上跃了下去,滚到里面。
顾七月用力贴近地面,屏住呼吸,把自己藏在草丛里,可是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告诉她,西凉人来了。她突然感到腰腹一痛,人已经被勒上了马。
头晕目眩之际,顾七月下意识的挣扎两下,可那人的手就如铁箍一般扭住了她的手臂,“贱奴,还敢藏起来。”一记砍手打在她脖子上,她便成功的晕了过去。
“唔……”顾七月低低地哼了一声,醒转过来。眼睛刚一张开,一股眩晕随即袭来。她赶紧闭上了眼,可沉闷的头痛以及周身肌肉的酸软让她很不舒服,也立刻记起之前发生了什么,这么说自己没死?!
但是她人是在哪里?难道被俘了?西凉人会怎么对待俘虏?不知道现在耶律赫寒怎么样了?李阿生有没有把消息送回去了么?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防备?
她正胡思乱想呢,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来。大约三十来岁的汉子,看装扮就是蒙古族人。
看到顾七月醒来,黝黑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爬到她身边,低声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这些西凉人让咱们去挖战壕,如果你在不醒他们就要杀了你了。”
还好,他说得话顾七月可以听懂!不然她可真是哭都找不着地方了。
“我们被西凉兵抓住了?”顾七月问道。
“是。”那个汉子又故作神秘的伏在她的耳边说道:“我叫巴尔,我知道你不是我们蒙古人,你是北域兵,放心,我不会揭穿你,还会保护你,因为你们是为了我们而来的!”
顾七月用赞赏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蒙古人,聪明啊!人才啊!
“贱民,还不出来挖战壕!”外面有西凉士兵大吼着。
“来了!”巴尔拉着顾七月走到帐篷外面。
这时,太阳已落到天与地的界线边了,大片大片晚霞缓缓移动,四野变得金茫茫的,阵阵凉风向她袭来。
顾七月悄悄的环顾四周,只见白色的帐幕如云,人噪马嘶,显然这里是西凉人另外一个大营。
这里确实是西凉兵另外一个大营,这里住着西凉大王的二儿子丹木,因为此次离关山口毕竟远,而上次耶律赫寒袭击西凉兵大本营,他因为嫉恨大王子而有意没有参加,所以幸存下来。
经过耶律赫寒的一番屠杀,西凉大王带着不多的残余力量跑到二儿子丹木这里来,因为身受重伤,当天夜里就死了。
丹木对父亲的死痛心疾首,咬牙切齿的要为父报仇,于是才想到这个办法,抓到一股蒙古牧民,他们的西凉兵伪装在后面,驱赶着这些牧民,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奇袭北域大军。
怎知道,北域军得到信息,迅速应敌,他不但什么便宜也没占到,反倒损失了不少人马,败了回来。
丹木的这个领地临湖而建,这附近有很多的牧民,为了在这里求生存,他们不得不向丹木缴纳保护费。但是,他们都住在大湖的另一端,大湖,是牧民和这些西凉天然的分隔线。
兔子不吃窝边草,说的是绿林好汉,但是,这群穷凶极恶的西凉兵可不管这些,他们是毫无原则的,因此,牧民们要小心翼翼地躲闪着。
青葱的木叶,碧绿的草原在脚下展开,如美玉般纯净无暇的清绿湖水,湖的另一边,远远的可以看到草原上有人正在赶着马群。
西凉兵把抓来的男子都驱赶到湖谷中,那里正在大兴土木,深挖战壕,因为北域兵如果想攻打丹木的领地,只有这一条路。
搬远石块,抬送沙土这些活对顾七月来说是严重超负荷的,她的手脚不一会儿就被磨出了血泡,但还不敢稍有停歇,那样监督他们工作的西凉兵就会把鞭子挥向她,她已经挨了两下打了,火辣辣的疼,汗水津在伤口上,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