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跟他同岁,但是要比他长得结实壮硕,稚气的声音中带着威严,喝道:“滚出去,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楚宇脑中轰得一响,满腔的悲愤似乎要涌出来,他几乎想都没想,已经扑上去拼尽全身的力气,抓住三皇子的胳膊用力一拖。三皇子没想到他会一反常态的反抗,猝不防及,竟然被他摔倒,疼的哇哇大叫起来。
大皇子一见如此,抢上来牢牢抱住他,三个人翻滚在雪泥里,他一拳又一拳,重重的捶下,不知道是打在大皇子身上,还是打在三皇子身上。
可是他们毕竟是两个人,最后他终究是被大皇子骑在身上,掐住他的脖子。 三皇子一脚朝他踢过来,他本能的一偏脸,但是他厚重的小皮靴尖还是踢在他眼角处,顿时踢出血来。从他眼角流出的刺目鲜血并没有让他住手,他又叫又骂:“你这个小杂碎,竟敢打我?看我今天不要你的狗命!”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头上脸上,皮肉的痛楚让他恍惚中以为自己要死了!
“住手!”忽然斜剌里冲出一个跟大皇子同样大的英武少年,一把将三皇子拽开,擒住大皇子要落下的胳膊,他抬起头来,原来是皇叔耶律宏基的儿子,世子耶律赫寒。
耶律赫寒当时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是已经高出比他大一岁的大皇子一截。他在北域国的贵族少年里是出了名的骁勇无敌,出手狠厉,大皇子和三皇子对他多少有些惧意。
可是他们二人毕竟是皇帝的宠子,大皇子色厉内荏的说道:“谁让你多管闲事!”
“谁让你们如此欺负人!”小小的耶律赫寒傲然的说道。
“我们欺负他关你什么事!”三皇子哪里还忍得住,他是皇后嫡子,知道自己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素来有些天生的骄傲。
耶律赫寒将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的楚宇拉倒身边,眉峰微扬:“因为他是我弟弟!”
楚宇至今也无法忘记那句‘因为他是我弟弟’,在皇宫里面八年,他一直都是孤孤单单,没有朋友,没有兄弟姐妹,遭人白眼,只有在这一天,有个人,铿锵有力的说,自己是他的弟弟!
那是他此生第一次感动,耶律赫寒的坚强填补了他心中的脆弱,他的肩头似乎化为垣古的港口,他就那样无助那样绝望的停泊在那里,将全部撕心裂肺的伤悲化为这些年的富贵同享、患难与共。
顾七月听的愣愣的,心情复杂得不可言喻,这个美丽得像天使一样的楚宇竟然有着这样惨痛的经历:“那后来呢,你又怎么成为太子了?”
“苍天许是有眼吧,两年前,大皇子和三皇子出去围猎,三皇子的马竟然受惊冲下悬崖而一命呜呼,大皇子也受了伤,残废了一条腿。北域国为了国体,自然不能让缺一条腿的人当皇帝,所以我就脱颖而出,如同做梦一般当上了太子!”
顾七月皱眉道:“难道萧皇后和萧国丈等人没陷害是你设计杀死了三皇子,弄伤了大皇子!”
楚宇笑道:“你这样的人都想到了这里,他们怎么会想不到。但是这是上天冥冥的安排,北域国皇帝缠绵病榻,再也生不出儿子了。当时的朝政由萧国丈和皇叔,寒的父亲一起把持,即使他们提出异议,也都被皇叔压下了。所以无论他们是否怀疑我,我都是太子,北域国唯一的太子。”
“所以,他们见你皇叔一死,才有今天的一反!”顾七月蹲起身体刨土豆:“好烫,快接!”扔了一个楚宇,自已用手把土豆甩来甩去:“你说这个太子有什么好当的!即使当上了皇帝,还不是如同被装在套子里,身不由己!”
楚越慢慢剥开土豆的皮递给顾七月,接过她手上的继续剥:“那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呀,我其实一直希望跟心爱的人一起,踏遍五湖四海,像风那么自由。”火盆噼里啪啦的,将顾七月的脸映得红彤彤的,楚宇瞧得一眼,只觉得一阵莫名的心跳加快,连忙移开目光。
顾七月忽然感觉少了点什么,开口问道,“你的酒呢!”
她这样一问,楚宇想起以前顾七月和他在酒楼里喝酒的事情,笑骂道:“你还真是个酒鬼,有时候吧,真感觉你像个女孩子,可有时候你一点儿女孩子样也没有!”
“女孩应该什么样啊?“顾七月边说边像个男人似地,喝了一口酒,辛辣入喉,但酒一落腹,立刻感觉浑身又温暖了许多。“楚宇,如果你不做皇帝,咱们真的可以是好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