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久:“……”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被他抓了漏洞,她赶紧再咳一声解释道:“反正你目前又不准备放了我,总之我不管,你不能放我饿着,哪怕只有一口吃的,也必须我先吃,你饿着。”
扶笙默了默,“下一个。”
不说话就是默认答应了。
许久愉快地弯了弯唇,眼尾轻挑,“第二个我还没想好,我先说第三个。”
扶笙眉毛跳了跳,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不准撩我,撩完不娶,我要报官!”荀久端正坐姿,用她自认为最严肃最一本正经的态度说了十二字警告,却换来对方的黑脸。
扶笙并不知“撩”为何意,但从后面那八个字便也揣摩得出来大致意思。
这样露骨的话竟然从一个女子嘴里说出来!
他如遭雷劈,皱眉看向她,眸中情绪复杂难懂。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荀久再度冲他眨眨眼,慢慢下了假山拍拍衣袍上的泥渍,“我们走罢!”
“你……就这样去?”扶笙眉头皱得更深,眼风掠过她披散的长发。
“有什么问题吗?”荀久上下扫了自己一眼,又看向他,“你不是十万火急么,还在意这些细节做什么?”
“进房梳理好再出来。”扶笙背过身去,原本平静的语气中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满。
“我……”荀久咬咬牙,心中直觉的这个男人过于迂腐,明明外面已经十万火急,他却还在意她未绾发。
“我不会。”荀久也不忸怩,直接扯谎,“在家的时候都是丫鬟帮我绾发,如今就我一个人,哪里绾得好?”
原身自然会绾发,只不过她才刚穿越,一时还没适应这具身子而已。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帮我?”荀久笑嘻嘻转身从房里拿了桃木梳出来递给他。
晨阳下,她一双灵动妩媚的眸波光潋滟,捏着桃木梳的那只手,莹白细腻,纤长匀称,每一处肌理都像精心打磨过的玉石,不断冲击着人的视觉。
扶笙眼皮上下跳动片刻,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认真看向她,“这是第二个条件?”
“不是。”荀久摇头,“只不过按照你的说法,我如果不绾发就没法儿出去,你若是不想让我帮忙,大可以现在就转身。”
扶笙目光有点冷,手却鬼使神差地想去接桃木梳。
这个念头一出,他顿时面色有些不好看,撇开眼一把接过桃木梳,冷然道:“交易而已,你最好不要多想。”
话完,让荀久坐在藤椅上,他揽起她乌黑亮丽的长发开始梳理。
荀久所坐的位置距离荷塘极近,她伸出脖子便能从平静的水面看到扶笙的所有动作。
轻柔,缓慢,似乎怕弄疼她。
他一向清冷的面容上,难得显出促狭之意。
然而荀久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后知后觉道:“我记得男子替女子梳头,似乎有特殊的意义?”
身后扶笙动作一顿,微凉的声音传来,“你记错了,并无。”
“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天天替我梳头都不会被人说三道四?”荀久突然笑开,很想看他窘迫的样子。
扶笙:“……”
他的动作很快,想来也是不会梳理女子发髻,简单替她束了起来,这才发现手上并无锦带之类的绑定物。
抿唇片刻,他伸出一只手将头上的玉簪拿了下来将她的头发固定好。
荀久从荷塘里看到这一幕,她并没有过多关注长发垂下的扶笙有多风华绝代,双眼亮晶晶的瞅着那玉簪,心中琢磨这可是好东西,将来没钱用了就得靠它。
与此同时,躲在月门后从头看到尾的商义险些将下巴惊落到地上。
“她借了我的蓑衣。”商义的耳边,传来一个机械的声音。
他大惊,这才发现徵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学着他的样子往里面瞄。
商义赶紧往院里看了一眼。
幸好,殿下并没有听见。
他大松一口气后看着徵义,突然之间满脸心疼,“小吱吱,你昨晚去哪儿了?人家好想你。”话完就要上去挽徵义的胳膊。
“阿嚏——”徵义给了他一个简单粗暴的回答。
“小吱吱你生病了?”商义惊讶地看着他,“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等人。”徵义说话的同时脚步不停向着月门处走去。
“去不得!”商义拉住他,“殿下在里面,他吩咐了不见任何人。”
“可是……”徵义薄唇微抿,“她借了我的蓑衣。”
商义一脸无奈,“……不就是一套蓑衣么,你要多少我待会儿就能给你多少。”
“我只要我那件。”徵义再度抿唇,认真的样子看得商义一颗心都快软化了。
“好好好,就要你那一件,你受凉了,先随我去喝药,等你好了我定会把蓑衣原封不动找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