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顶盖到盒身,都用独特的工艺手法打出了小小的凹槽,凹槽处镶嵌着小指甲盖大小的珍珠。
荀久对宝石有些研究,看得出来光是凭这几颗珍珠,就值不少银子。
但她奇怪的是,刘权为什么会送她妆奁?
对上荀久疑惑的目光,刘权淡淡撇开眼,“你不准备打开看看?”
他这么一说,荀久反倒不着急了,伸出胳膊拐了拐一旁的季黎明,笑问:“表哥,妆奁作礼,是什么寓意来着?”
季黎明一脸为难,面色古怪地盯了刘权一眼,半晌,才慢吞吞答:“男人送女人妆奁,寓意为定情信物。”
刘权身子一僵,连带着表情也有些僵硬。
荀久咯咯一笑,扬眉看向刘权,“小子,你要表白,也该找个浪漫一点的时间地点吧?”
刘权没答话,似乎很不愿搭理她。
荀久讨了个没趣,索性不再说话,伸手打开妆奁。
里面的设计很精巧,是多格的。
荀久的视线,定在第一格。
里面放的是一张地契。
荀久还来不及茫然,那边刘权已经幽幽开口道:“这是燕京西城黄金段位上最好的铺面,我已经买下来了,以后想要开药铺还是做别的,你自己决定。”
荀久愕然瞪大眼睛,“小子,你可知道西城黄金段位上的铺子有多贵?你这张地契上的铺子少说也得要十万两银子。”
刘权默然垂下眼。
荀久皱眉道:“我记得你在我们家的时候穷得都跟我借银子了,这才几日不见,你竟然就成了暴发户买得起铺子了?”
刘权抬眼看她,神色认真,“这张地契,原是我准备答谢义父收养之恩的,可他如今不在了,便只能交给你。至于妆奁……”
他停顿一瞬,继续道:“你应该还记得我有一次无意中摔坏了你最喜欢的妆奁,这个是赔给你的,虽然样式与你那个不同,可这些珍珠都是我自己……”
“什么?”荀久问。
“没什么。”刘权轻吸一口气,“总之,妆奁和地契都给你,我们算是两清了。”
“哦。”荀久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这些,继续翻看着妆奁里面的东西。在她看来,刘权再能耐也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孩子,今天说过的话兴许明天就忘了。
她根本没必要去和一个孩子计较。
地契下面,摆放着一本装订线的小册子。
荀久觉得好奇,拿起来看了看。
册子上《长生秘录》四个字险些闪瞎了她的眼。
荀谦在世的时候隐约跟原身提起过,说《长生秘录》是荀家祖传之物,每一代只传给嫡子,但在荀久这一代,嫡系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这东西将来是要传给她的,让她务必要好好保存并确保能传给后代。
荀久依旧记得,当时荀谦还说,虽然《长生秘录》是荀氏祖传之物,但这么多年来,历任嫡子都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更看不懂里面到底讲了什么。
外界有传言说荀氏《长生秘录》记录了能让人长生不老的法子。
也有传言说《长生秘录》记录了用医术来平衡阴阳,延年益寿的方法。
相较于后者,前一种说法更具有吸引力和影响力。
也正是这个原因,荀久的爷爷那一代才会因为江湖上的各方势力来抢夺《长生秘录》而惨遭屠杀,家族上下用性命换荀谦带着《长生秘录》死里逃生。
想到这里,荀久迫不及待的打开册子,粗略地扫过一眼后,她绝望了。
册子上所有的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后,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讲了什么东西,就好像一篇完好的文章被打乱了所有字的顺序,偏偏那些字眼又不是平常所用的,甚至有的还生涩难懂,她只晓得念什么,却不知是何意。
这样一来,把这些字重新组合起来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
难怪荀谦会说历任嫡子都看不懂,那些人应该是已经尝试着组合过,失败了才下的定论。
看了几遍看不懂,荀久索性没了心思,收起小册子,转目看向刘权,“这个东西,是我爹交给你的?”
“嗯。”刘权轻轻颔首,似乎已经猜到她接下来的话,又出声道:“他只交代我一定要把这东西安全送到你手上,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话了。”
“不可能!”荀久沉声打断他,“白三郎的死那么关键,我爹不可能一句遗言都不留给我就这么去了,你一定隐瞒了真相!”
“哦。”刘权淡淡应声:“遗言倒是有。”
荀久呼吸一紧,静静听着。
刘权道:“他让你有空的时候多去他坟前坐坐。”
荀久:“……”
旁边季黎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道:“小刘权,你不是说今夜一别,以后你和表妹可能就永远见不到了么,有什么话,还是赶紧说了吧,表妹惦记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忍心见她因此寝食难安?”
刘权眸色微动,不着痕迹地瞟了荀久一眼,见她咬牙切齿瞪着自己的样子,的确是气极。
懒懒收回眼,他道:“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荀久恨不能用目光杀了他。
她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没落下,就听见不远处的山林间传出一声兽类低沉的怒吼。
那样强大的穿透力,荀久只在白三郎出殡的时候听过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