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久睡意朦胧,隐约觉得自己要么是在做梦,要么就是出现吃肉妄想症了。
如果是做梦的话,还是不要醒来的好。
她这样想着,眼皮就更沉了,准备再多睡会儿让这个梦无限延续。
旁边一道清幽如泉的声音飘过来,“醒了?”
荀久一呆,迅速睁开眼睛,就见到扶笙正坐在火堆旁,两只好看的手不断翻转,手中握有一根木棍,木棍上穿着一只……
荀久眨眨眼,看不出形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荀久指了指。
“海鸟。”扶笙淡淡答。
荀久一听,皱了皱眉,“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那么前两天你为什么让我啃野果?”
扶笙看都没看她,“你以前吃肉太多,洗洗肠胃,顺便减肥。”
荀久:“……姑娘我这傲人的身材一向是顶尖的好么?你懂不懂欣赏!”
随即,她突然想起昨夜的事,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扶笙眸光扫过来,在她微红的手掌心定了定,紧缩瞳眸,“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被妖精咬的。”荀久缩回手臂,握紧了手指,语气中赌气的成分更加明显。
扶笙秀眉轻扬,“哪只妖精这么厉害?”
荀久心道你整晚喊着人家的名字吵得我睡都睡不着,此时还有脸问了?
再次轻哼一声,荀久不打算理他。
扶笙将烤得色泽金黄,滋滋作响的肉递给她,“吃完了,今天就能回去。”
荀久霍然转目,接过肉以后紧盯着他,“你说真的?”
“我骗过你吗?”扶笙反问。
“次数多得数不过来。”荀久淡淡瞅他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昨夜的高热全部退了下去,呼吸也很平稳。
终于放下心,荀久问他:“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疗伤?”
神色一怔,扶笙满面纳闷,“你怎么知道?”
荀久轻呵一声,这厮竟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狠狠一口咬在那金黄酥脆的肉上,荀久慢慢嚼了咽下才说:“姑娘我神通广大,除了会医术,还会看相算命。”
“那荀大师可会帮自己看相?”扶笙眼角斜过来,出口的话让荀久险些吃肉噎到。
她原以为他肯定会戏谑地让她帮忙看相,没想到失算了!
“那是当然!”荀久深觉自己不能输了气势,仰起脖子,神情倨傲,“本姑娘天生丽质,桃花旺盛,财运亨通,医术精湛,正可谓是道道顺,命好着呢!”
“嗯,的确好。”他淡淡道:“命好的人都会漂流到无人岛上整天啃野果。”
“那当然。”荀久磨着牙,语气放缓,“我就是命太好才会被你拖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难道你以前在的地方鸟屎成堆?”他问。
“呕——”荀久吐出一块烤肉,半晌,涨红着面色瞪他,“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扶笙见她把肉吐出来,微蹙眉头,“不是每天晚上做梦都喊着要吃肉么?”
荀久伸手一拂眉梢,“做梦吃肉而已嘛,又不丢脸,难不成我还会喊着‘青璇别怕,快过来我会保护你’这样的恶心梦话?”
扶笙的表情,在一瞬间彻底僵硬。
荀久懒得看他,大口咬着烤肉,也不想问他吃过没,只把那肉当成“青璇”狠狠撕碎嚼烂吃进肚子。
“你都听到了什么?”扶笙讶异于自己竟然会说梦话。
“恶心的东西,我从来不放在心上。”荀久哼一声转过身去。
扶笙看着她明明在意得很却又不说出来暗自生闷气的样子,不觉低笑一声,“青璇是扶疏的小字。”
荀久正在气头上,再一次狠狠咬下一块肉,想也没想就闷头问:“扶疏是哪只妖精?”
话出口又觉得不对,“咦,竟然跟你一个姓!”
扶笙没说话,看她就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荀久想了半天才突然醒觉过来。
“女帝!”她恶狠狠瞪他,“你不会明说么?”
扶笙淡淡睨她,“我怎么知道你会连女帝的名字都不晓得?”
“不是我不晓得。”荀久为自己辩白,“而是没有人敢这么称呼她,所以久而久之,她的名字便淡化了,我一时没想起来而已。”
不过,当年在魏国王宫到底发生了怎样撕心裂肺刻骨铭心的事才能让他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啊!
这句话,荀久没敢问,也不会问。
倘若他自己愿意说,那她就洗耳恭听,他不说,她也不会强求。